北京師範大學 若眉。
如果,有一天,你愛上了一個人,你會怎麼辦?
如果,有一天,你愛上了一個人,不管我們先前有沒有見過麵不管我認不認識他也不管我們是在哪裏相遇哪怕是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我一定會鼓起勇氣對那人說,我喜歡你,然後就跟著他走隻顧默默地跟著他走哪怕是他罵我我也跟著他走不管是到天涯還是海角。暉這麼說。她很堅決。嗯,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神情真的很堅定,曉兒你相信我。
一時間,大家都沒有了言語,似乎同時被一顆子彈擊中了。
當時,我們整個宿舍都在看韓國片《妙手情天》,都在為默默暗戀張賢宇的韓秀延著急,看著她那嬌柔無助的樣子,真恨不得能幫她點什麼,小女子們一個個都摩拳擦掌的。周末的宿舍原本很熱鬧,大家嘻嘻哈哈地瞎聊著。
當時,我們又一次談到了愛情。消遣嘛,她何必如此認真?把大家唬得一愣一愣的。看你,也給唬住了吧,嗬嗬,當時我們正是你這個樣子,瞠目結舌的。我當時也很驚訝,近乎不解她的如此癡情與瘋狂。
相信並理解暉所說的,那是很久以後的事了。當時,我真是不解。
當時,是什麼時候呢?野花四處肆意盛開著,楊絮漫天飛舞如殘雪,一如那時的心情,一如那沒有線的風箏,在四月的風中胡亂地舞著。
“四月是殘酷的季節。”艾略特這麼說,冷冷的。
野花盛開的時候,一場世紀的喧囂擾亂了一場世紀的寧靜。
那時候,我們宿舍就菁有男朋友,其餘七個女孩都還是靜悄悄的--雖然都很不錯,都很“可愛”(我們戲謔為“可憐沒人愛”),想來這是師範大學的悲哀。戀愛大家都沒有經曆過,便想從菁那兒套出些戀愛秘訣來。我猜,此刻的你,就在打算從我嘴裏套出些故事來。我不知道會不會對你講述我和他的故事;但菁是那種很內秀很古典的女孩,隻會臉一紅,微微一笑,什麼也不會對你講的。
我們上完課,便呆坐在宿舍裏,看著電視裏的男男女女發愁,為什麼沒有能夠讓我們心動的男孩出現,好帶上我們遠行。就像你現在這麼鬱鬱寡歡的樣子。偶爾丫丫說個笑話,說是在圖書館上自習時,有個男孩子羞澀地給她遞小紙條,話沒說完就窩在被子裏笑成一團了。我們也都笑了。可笑過之後還是覺得乏味,乏味就是沒勁,沒勁就是鬱悶,鬱悶就是空虛,空虛了做什麼事情都索然寡味,於是,上QQ聊天的聊天,睡覺的睡覺,看電視的看電視,手裏的遙控器翻來覆去都不知轉了多少遍也沒有一個中意的節目。
說笑歸說笑,真要被人追求,我們宿舍一個個就都躲了起來。老大一向以英雄俠氣自詡,輪到她被人盯上,也是高高掛起免戰牌。電話鈴一響,她就緊張兮兮地示意接電話的:如果是找她,先問對方是誰,不要直接說她在宿舍。暉可逗了,每次都會一個勁地追問那人是哪兒的多大了長什麼樣子有多高皮膚白不白是單眼皮還是雙眼皮笑起來有沒有酒窩有的話是一個還是兩個是一個的話長在臉的左邊還是右邊。我們就笑著罵她,又不是選美,那麼挑剔幹嘛。然後她辯駁著,還大聲宣布,她心中的白馬王子要一身白衣劍眉星目要長得像宋承憲那樣帥要有何家勁般的燦爛笑容還要有酒窩。
大二的時候,是挺熱鬧的。老有人被迫得忙不迭地逃,被你不愛的人愛上決非幸福的事情,雖然女孩很虛榮喜歡被追的感覺。如果說別人拒絕是因為不中意對方,那麼,暉拒絕癡癡追她的宇就讓我們大夥很有些不解了。那個男生是北郵的,大家見過,長得還不錯,他倆在一起彼此都很輕鬆很開心。可是,自打宇對她表白了,她就趕緊躲開了。他一天數次打來電話找她她明明在卻不接要不索性跑到圖書館不到深夜十一二點不回來,他多次留言說要她回電話她也不回,他寫來一封又一封信她隨手放在抽屜裏連看也不看做得相當堅決而冷酷。我們便合力勸她,念在往日兩人的情分上好歹看看信,給人一個明確的答複,不要這樣硬生生地斷絕來往啊。她卻很堅決乃至固執,說,做不了男女朋友,也做不了普通朋友了。兩個人的想法都變了,還怎麼麵對?她說得那麼堅決而又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