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心中的瓦爾登湖(1 / 2)

山東師範大學 郭春燕。

《瓦爾登湖》是19世紀美國作家亨利·戴維·梭羅所著的一部文學名著。1845年,年僅二十八歲的梭羅撇開金錢的羈絆,跑進了無人居住的瓦爾登湖邊的山林裏,自耕自食,獨自一人在那裏生活了兩年有餘。在這段時間裏,梭羅呆在湖邊的木屋裏,觀察著傾聽著,感受著並且夢想著,他記錄了他的觀察體會,他分析研究了他從自然界裏得來的音訊、閱曆和經驗,從而成就了這樣一部孤獨而芬芳的作品。

這是一本寂寞的書。在白日喧囂混亂的生活中,你或許會覺得它艱深,晦澀,莫名其妙,莫知所雲。而在深夜,打開這本書,將自己的心沉下來,靜下來,讀著那泛黃的文字,體味著那來自百年前的清新古樸的味道,白日看不懂的地方,一下便如瓦爾登湖水般清澈見底,而字裏行間閃爍著的梭羅睿智、聖人般的思想,更讓人覺得字字珠璣,隻感到一股向上的力量將自己提升、再提升……

梭羅說:“我們生活得太擁擠,互相幹擾、彼此牽絆。因此我想,彼此已缺乏敬意了。”而解決這種問題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拉開距離,“距離產生美。”“大部分的時間裏,我覺得寂寞是有益於健康的。有了伴兒,即使是最好的伴兒,不久也要厭倦,弄的很糟糕。我愛孤獨,我沒有碰到比寂寞更好的伴兒了。”梭羅便看清楚了這一點。寂寞是一劑良藥,它不僅可以預防種種世人相擾的疾病,而且也是一副難得的鎮定劑。在清淨的深夜,在漫長的冬季,或是在周圍愈是喧囂卻愈感寂寥的氛圍中,寂寞便是我最好的伴侶。在寂寞中,我學會思考,學會在獨自一人時觀察自己。梭羅在書中也曾提到人的二重人格,不過到最後卻簡單地否定了它,認為那是虛構的,是想像力的創造罷了。可是我卻不這麼認為。寂寞時分,在黯淡的燈光下,在虛無的陽光中,光下我的側影便若有若無,我感到另一個我從身體裏凸現了出來,便如一個旁觀者在遠遠地觀看著我自己。我這樣做或那樣幹,她並不吱聲,正如一個陌生人般隻注意我卻不分擔我的經驗和感受。她隻是尾隨在我的身後,她也無法左右一個浮躁而又欲望十足的我。必要的時候,她會從旁說些話批評我,讓我去反思,讓我去回味。寂寞的時刻是深刻而超越的,然而更多的時候,我是跟沒有側影的自己在一起的,我無法發現另一個我的存在,無法得知她會如何評價,也無法把握自己像一隻動物一樣貪吃貪睡。於是我隻有企盼,企盼寂寞的到來,等待那個她的再現。

擁有寂寞,自然歡喜非常。而對我們常人來說,寂寞不是跟隨你的意願,要它就來,厭煩它就走的。更多的時候,我們是生活在一種錯亂混雜的境況中不能自拔,雖然我們也極不情願。在周圍紛繁蕪雜的交往中,我們會欣喜,會悲傷,會失落,會瘋狂,那又應該以怎樣的心態讓自己免受傷害或少受傷害呢?用中國的一句話叫“隨緣”,梭羅稱之為“不執著”--“可我要告訴我的夥伴們,隻說這一次,以後永遠不再說了:你們要盡可能長久地生活得自由、生活得不執著才好。執迷於一座田園和關在監獄中,簡直沒有分別。”既然交往不可避免,那麼我們可以在心靈之外套一層透明的保護膜’,你看得清任何現象的本質,不管是對你有益或有弊,喜不狂,悲不傷,做到“任它風雨變幻,我自寵辱不驚”,方為上上之境。任何事情都有屬於自己的發展路線,站在它發展的角度上考慮,隻要符合它的規律,那麼就隨它去好了,一切不必人心。況且任何情況都不會長久,到一定時候,事物總會向自己的對立麵轉化,在未轉化之時,既然你無力去改變它,那麼就學會去適應它,讓它有利於你的身心。寫出令人蕩氣回腸、催人淚下的《我與地壇》的史鐵生,在雙腿癱瘓後一度想自殺。某一天他坐在園子裏,突然想到死是一件必然的事,即使現在他不接受自己的生命,幾十年後的一天,他也會毫無抵抗力地走向死亡。那麼既然有一個必然的結果在前方等待著他,他現在何不去品嚐一下與生活抗爭的滋味呢?於是他活了下來,而且活得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