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日一時衝動,得罪了曲臨淵,自然料著他會來尋我麻煩,隻是沒想到他請我過府的借口竟然是捉妖。
苦笑。無論怎麼想,會被捉的人都應該是我才對吧?
無奈歸無奈,到底還是乖乖上了馬車,一路朝侯爺府行去。
由偏門進了府裏,才確信那人是真的很受皇上寵信,亭台樓閣,假山亂石,樣樣華美,隻怕與那皇宮也相去不遠。
美景當前,可惜我並不是來做客的,因而也不敢多瞧,隻隨著引路之人穿過長長的走廊,最後在一間廂房前停了下來。
“侯爺在裏頭等著,大師請吧。”
我點點頭,有些奇怪曲臨淵為何會在如此偏僻的地方等人。
直覺的轉了轉眼,視線掃過身後的那一片茂林,然後勾起唇來,微微的笑了。
原來如此。
他果然早已布好了天羅地網候著我。
伸手,輕輕推開了房門。
曲臨淵正坐在靠窗的桌旁,身側擺了一個香爐。那人俊美的臉上略帶了些倦意,執扇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麵。
他今日換了一身淡紫色的長袍,袖口和領口處皆繡了繁複的花紋,長長的黑發僅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著,瞧起來還是同平日一樣雍容華貴、氣度非凡。
光看這一副俊美的皮囊,實在料不到他的性子竟會如此歹毒。
我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輕喚出聲:“侯爺,小僧已經來了,不知今日有何吩咐?”
“你、你什麼進來的?走路怎麼都沒聲音?”曲臨淵猛得轉過頭來,鳳眸裏閃過一絲慌亂。
哎呀,還是這表情比較可愛。
我強抑住唇邊的笑意,低了低頭,恭聲答:“小僧才剛進屋。怕是侯爺隻顧著想其他事情了,所以不曾察覺。”
他也不做聲,隻直直盯著我看了一會,眼眸裏射出一種怨毒的光來。隔了許久,才將目光收了回去,揚唇,笑靨如花。
“大師來的正好。臨淵近日老是遇上晦氣事,先是莫名其妙的掉進了湖裏,然後又在青樓裏著了人家的道。尋思著會不會是有什麼妖鬼作祟,所以特意請大師過來,好替我瞧一瞧這屋裏有沒有不幹淨的東西。”他聲音輕輕柔柔的,所有的算計都掩在了那黑眸之下。
我於是也跟著笑了起來,語氣比他更柔更軟:“既是侯爺的吩咐,貧僧一定盡力而為。”
說著抬了抬眸,雙眼在屋內掃了一遍。
房內究竟有沒有妖鬼,我隻消一眼便能看透,此刻為了順應某人的心意,隻得裝模做樣的繞著屋子轉上幾圈。
曲臨淵原先隻是坐在一旁看著,等了一會兒之後,終於還是站起身來,跟著我走了幾步。那一雙幽深的眸子死死盯住我不放,玉質骨扇隨著他的心思輕輕搖晃著。
眼見他臉上的不耐之色越來越明顯,我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回去,低聲問:“侯爺……很急麼?”
他嚇得後退了一大步,連聲道:“急、急著什麼?”
“就是……”我瞥了一眼升著嫋嫋白煙的香爐,答:“急著將貧僧迷倒啊。”
“你……”
我步步向前,緩緩朝他逼近,一麵道:“醉煙羅,應當是西域進貢的迷藥吧?侯爺用的量,怕是能迷倒十個成年男子了。為了對付小僧,侯爺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