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奈的歎了口氣,輕輕撥弄麵前的火堆。
並沒有繼續談天的打算,但被某人的眼神盯得全身發毛,不得已,隻好再問:“侯爺上山打獵,沒有帶隨從麼?”
以他的身份地位而言,怎麼說也該有幾個人跟著。
“來了,全在山腳下候著呢。一群人跟著上山,隻會壞了本侯爺的興致。”說話間,他臉上又現出了幾分倨傲的神色來。
驕橫跋扈!
腦裏倏的閃過這個詞,用在麵前這男人身上,真是再合適也沒有了。
便是他這一副盛氣淩人的表情,教自己忍不住想要欺負。
我低了低頭,輕咳一聲,正色道:“阿彌陀佛。這山裏多的是毒蛇猛獸,侯爺一個人上山,實在是太過危險了,日後還是小心一些為好。”尤其是這幾日,山裏的氣氛,妖邪的很。
曲臨淵覷我一眼,不知為何竟笑了,鳳眸微微向上挑著,低喃說:“就算是猛獸,也沒你這妖僧來得可怕吧?”
我窒了窒,正欲答話,忽聞外頭傳來了異聲。
風裏摻雜著……血腥味。
唇輕輕揚起,勾出一抹微不可見的笑容。
我一直在等的人……終於現身了。
“侯爺,貧僧還有些小事要處理一下。待會兒,你不管聽見什麼聲音,都不可踏出這寺廟一步。切記!”
言畢,也不待他有所反應,直接就站起身來,大步走了出去,並順手將廟門掩上。
寺廟外頭,已有一個人在等著了。
不,確切的說,該是一頭通體雪白的猛虎。
我上幾步,隻當沒瞧見對方那猙獰的神色,悠然問道:“貧僧聽說,這半月來,已有十幾個獵戶離奇失蹤。可是……施主所為?”
那白虎大吼一聲,算是回答。
我神色一黯,默默誦了幾句經文。
原來,這妖物受了重傷,流落至此。為了盡快幻化人形,隻得四處吸人精血。隻可憐了那幾個獵戶,白白做了虎口下的冤魂。
“怎麼?和尚,你也要降我嗎?”那虎妖突然開了口,眼裏全是挑釁。
“阿彌陀佛。”我撥了撥手裏的念珠,神色清冷。“貧僧與施主並無宿怨,但既受人所托,自然容不得害人的妖物繼續橫行下去。所以……隻好得罪了。”
語罷,袍袖一揮,地上的落葉隨風揚起,盡數化做利器,直直朝那虎妖襲去。
對方自是有備而來,也不躲閃,從容不迫的化解了攻勢。
我不願多耍什麼花樣,隻就著同樣的招勢,步步進逼。
時間一久,高下自分。
虎妖的身上漸漸添了血痕。
口裏的佛咒越念越快,眼看便能將那妖物一舉成擒了,卻忽聞“嘩啦”一聲,曲臨淵竟由那廟裏走了出來。
“長離,你……”他一開口,立刻就愣住了,呆立在那裏,發不出聲。
“快回去!”
我微微的分了一下神,不過須臾,便給了虎妖可趁之機。
它若是衝著我來,自然沒什麼大礙,可不料那妖物竟臨時變了方向,朝曲臨淵襲了過去。
“危險!”
難得的大喊出聲,飛身擋在了某人前頭。
不過頃刻,局勢已定。
虎妖在我左肩上留下了一道爪痕,然後奪路而逃。
雨仍舊下個不停,落在身上,有些冷。
身後的人緊緊抱住我,手忙腳亂的包紮我肩上的傷口,一遍遍喊:“長離,長離……”
意識漸遠。
我很勉強的笑了笑,歎道:“隻是小傷,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