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飛笑:你的鐵哥兒們的光榮事跡,我哪裏有你清楚啊。我隻知道他好像擔任過印染廠一個公司的經理,後來又做過分廠的廠長。鄭中還是江山市首屆十大傑出青年吧?那時我還沒到北京呢。我是1997年鄭中在中國美術館辦個展前幾個月調到北京,是的,我是年初走的,鄭中的畫展是11月舉辦的。
鄭中的首次畫展情況如何?張開問。
白雪飛說:很成功吧。我記得當時全國人大副委員長王光英、全國政協副主席王文元、中國美協黨組書記王琦、中國書協主席沈鵬及劉延東、劉吉、宮達非、袁世海、周而複、韓美林、袁運生、袁運甫等社會各界名流都出席了鄭中的畫展。評價很高。央視、中青報、人民日報海外版、中國日報英文版都對畫展有詳細報道,美術類報刊更是隆重推介了鄭中。從那以後,鄭中就成名人了。詳細的東西,你呆會兒采訪他本人。你不和他本人交談,就不知道他到底有多豐富,多自信,多牛,多深刻,多有趣。
開幕式上講話的、剪彩的,都是些鼎鼎大名的人,政府官員,學界名流,畫壇大佬,其排場,其檔次,完全不比鄭中在中國美術館搞畫展時來得遜色。
嘉賓在鄭中的畫作前留戀時,鄭中忙著介紹;遇到是外國人,他還能對付幾句英語。然後就是和來賓合影留念。負責攝影的,是鄭中在攝影界的朋友,有的鏡頭,則由鄭中的夫人劉曉琳親自拍攝。
在每一次畫展上,鄭中都會這致詞中這樣說道:我感謝夫人劉曉琳數十年來對我的理解,支持,沒有她的付出,我在藝術上將一事無成。
每當這個時候,劉曉琳的眼裏總會淚光瑩瑩。
鍾情、白雪飛、秋水和鄭中夫婦是一起合的影,拍攝的是張開。
麵對鏡頭,鍾情說:張開,多按幾張,完了選好的傳給我。
拍完,鍾情問鄭中:最近安利做得怎麼樣?
鄭中立刻來了勁:好啊!形勢一片大好!已經快到翡翠了。
翡翠是什麼概念?
鄭中說:反正是安利裏麵的一種級別,這也是以前的說法,現在直銷法規出台了,安利公司也把獎銜改了,我現在算是高級經理,那裏麵也分好幾級,和你說了你也不懂。論收入,一個月也就幾萬元吧,還行。
鍾情便大叫:你小子,我服了,幹什麼都行。
秋水更是大吃一驚了:什麼?鄭……鄭老師還做安利?
鄭中笑眯眯:怎麼?我不能做?
不是不是。秋水說,我是想,你一個畫家怎麼也做這樣的生意?怎麼有時間啊?而且,做安利這麼難,好多朋友找過我,我也聽過幾次課,覺得,做成功,不容易。
世界上的事,有輕易就能做成功的嗎?鄭中的語氣常常是咄咄逼人的,我想沒有,不過,隻要你決定去做,就一定能行。想不想從事安利?我來帶你,隻要你聽我的,我保證,你會成功。
真的?當然!鄭中的大手伸了出去,一把就捏得秋水直皺眉。一言為定!背著秋水,鍾情偷偷地向鄭中交代了秋水的現狀,關於王正偉,關於馬曉青,讓鄭中想想辦法,多費點心,讓秋水從陰影中盡快走出來。
拜托了,也算是幫朋友一個忙。沒問題。鄭中一下子是一副重任在肩的表情,看秋水的目光也悲天憫人起來。畫展開幕式結束後,鍾情、白雪飛和秋水順便參觀了一下博物苑。雖然多年前就來過,但對裏麵的展品幾乎沒印象了。一路看來,感覺還是那麼的新鮮。
江山博物苑是綜合性博物館,民族實業家張先生於100年前創建,是目前保存下來的中國人最早創辦的博物館,比故宮博物館還要早20年。他們看到了本地新石器時代遺址出土的石器、陶器、玉器和骨角器,漢代的煎鹽工具盤鐵、銅鼓,晚唐的青瓷皮囊式壺,宋代龍泉窯青瓷爐,元代磁州窯白地黑花瓷枕,明代墓葬中出土的棉布等等,還有揚州八怪李方膺的畫和沈壽的繡品。
此外還有一些革命文物和近代文物,展示了江山人民在風雲歲月中的壯烈情懷,和張老先生致力於江山近代化的曆程。看著那些發黃的照片,血染的手稿,鍾情感到了自己的萎瑣和墮落。就像每當麵對鄭中的雄心壯誌時,鍾情總會感到一種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