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愛憐的望著她,堅定地說:“婉儀,別擔心,就算豐臣公主真的複活了,我們一定還能戰勝她!邪不勝正!你看今晚雖然狂風暴雨,但是天氣預報說,明天中午以後台風會離開香港,天氣會轉好,我想我們應該乘坐昂坪纜車去大嶼山拜拜佛,順便去怡然居別墅看一看一年前譚天方大師離奇死去的案發現場,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找到新的線索!”
謝婉儀微微打了個寒戰,輕輕依偎在蘇雨胸前,點了點頭。
蘇雨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嗅著她發絲間飄來的一縷幽香,不知怎麼地,今晚他的心裏始終盤旋著另一個女人的影子。
有些感情,你以為已遺忘,卻隻是被埋進了更深的心底。有些人,你以為已經是前生的記憶,其實早被時間釀成了心底的一顆眼淚。
宋紫妍,就在這個夜晚重回蘇雨的心中,直到她一襲白衣,飄飄若仙地沉入了黑暗無邊的海麵,蘇雨才因一陣無法遏製的心痛從噩夢中驚醒。此時,謝婉儀正在他身旁沉沉睡著,嘴角還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
窗外,雨勢漸停,寂然無聲。
第二天午後,肆虐香港島的暴雨果然完全停了。陽光如久未謀麵的情人,一露麵就令人有種說不出的衝動。毗鄰大海的大嶼山宛如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女子,在雲水之間一點點展露出她的動人容顏。
一輛懸在半空中的水晶纜車正在狹長幽深、雲霧飄繞的山穀中緩緩滑行著。
“看!天壇大佛!”身著米色小西服、淺灰色長裙的謝婉儀一抬手,頗為興奮地指向遠處木魚峰頂端坐著的巨大佛像。
“大嶼山的景色的確很美!到了這兒一股隱居避世之情油然而生啊!但是有一些人對著這麼美的風景,卻想著不可告人的陰謀!”站在她身後,穿著黑色休閑服,正低頭拿著手機讀著一條短信的蘇雨有些感慨地說。
此刻的天氣極好,斑斑點點的陽光透過纜車的玻璃直射進來,刺得謝婉儀的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
“蘇雨,再有十分鍾我們就能到昂坪集市了。雖然我是在香港長大的,但是寶蓮寺也沒來過幾次,還是有一年爸爸過生日陪他一起來拜過佛,我真的好想念他啊!”
謝婉儀傷感的語氣令蘇雨心中一緊,他抬起頭,溫柔地握緊了謝婉儀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中。
“婉儀,等這個案子查完了,我陪你去日本,去落日海灣住一段時間,看看美麗的海上落日,陪陪你爸爸!”
“好!我相信你一定能很快查清楚這個案子!我老公是世界上最棒的神探,沒人能難倒你!”
兩人的手緊緊握住,謝婉儀輕輕向後靠在蘇雨胸前,微微閉上了眼,一瞬間柔情在狹小的纜車車廂裏悄悄彌漫開來。
蘇雨也輕輕地擁著自己美麗的妻子。突然,他眼角的餘光瞄到了一輛逆向的水晶纜車從高高的山峰上沿著索道遠遠而來。不知為什麼,他下意識地抬起頭,向那輛正緩緩靠近他們的纜車凝神望去。
兩輛纜車交錯的那一刻,隻望了一眼,蘇雨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透過晶瑩透亮的玻璃,蘇雨的眼光觸到了一個女子的身影,米黃色的風衣,柔順如絲的黑發剛剛垂肩。她麵朝著蘇雨,靜靜地站在纜車裏,深不見底的眸子裏說不清是幽怨還是絕望。
這個昨夜在蘇雨夢中消失了的女子此刻竟然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眼前。
“蘇珊!”雖然蘇雨知道他不該喊出這一句,但是,人的感情有時候比理智來得更快也更強烈,他還是忍不住衝口而出,聲音雖不大,但是,謝婉儀卻聽得很真切。蘇雨臉上驚愕而傷感的表情也讓她確定那輛纜車裏一定是一個酷似蘇珊的女人!
謝婉儀也極目望向那輛漸漸遠去的纜車,沉默了良久,她咬了咬嘴唇,輕輕說:“蘇雨,你會不會看錯了?這幾年我們香港警方也曾多方打聽,可是隻知道她被關押在英國的秘密監獄裏,無法知道確切的地方。那些秘密監獄都是嚴密封鎖的,連探望都不可能,更別說是逃出來。照理說,她是絕對不可能來到香港的!”
蘇雨有些黯然地點點頭:“可能是我看錯了!我也知道她絕不可能來到香港!剛才那輛纜車的女孩,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算起來她也有三十歲了,在秘密監獄裏關押了六年,就算是現在看到她,也絕不可能還是當年的模樣。”
謝婉儀的心微微地悸動了一下,對於那個已經消失了的女子,她的心情極其矛盾:可以說是嫉妒,但更多的是同情和莫名的感激。如果不是她無怨無悔地離去,自己和蘇雨的這段婚姻可以說無從談起。
旅途中這個小小的意外雖然影響了兩人的心情,但蘇雨似乎很快從這種失落的情緒中掙脫了出來,他有說有笑,甚至興致勃勃地拿出相機拍了好幾張木魚峰的風景,但謝婉儀能感覺到他內心依然沉浸在一種隱隱的傷感中,隻是她故意不去說破。雖然他們這次來到大嶼山是為了尋找破案的線索,但是也算是兩人近一段時間來難得的悠閑時光了,她實在不願意去破壞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