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名工作開始了。
藍秋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她以為報了名,參加考試,如果能過關,自己就是公務員了。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報名的時候需要單位介紹信,如果單位不同意報考,就沒有參加考試的資格。藍秋開始找校長,她要說服校長給她開一封介紹信。
“校長,您讓人事幹事給我開一封介紹信吧,機會難得啊!我考上了公務員,咱們學校不是也跟著光榮嗎?”
“不行。你考上了我也不同意你去,學校的課沒人上。”校長嚴肅地說。
“不是有很多師範院校的畢業生還想進咱們學校嗎?我出去了還可以進人啊!”
“那也不行。他們沒你的課講得好。再說了,學校是你個人開的?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校長一點也不通融。
藍秋也弄不明白,到底是因為自己講課好校長不放人,還是因為確實沒人上課校長才不同意放行。
“校長,那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先報上名,參加考試,就當我去上陣磨磨槍,考上了我也不去,這樣行了吧?”
“不行。你說你不去,你要是去了呢?”校長反問。
“我……”藍秋啞口無言。她想,自己要是真考上了,還真就不回這所學校了。
她流著眼淚,走出了校長辦公室。
第一次報考公務員的機會就這樣給錯過了。
駱平來跟藍秋報告考上公務員的時候,藍秋很後悔,如果自己再跟校長磨一磨,或者買點禮物去校長家串個門,或許他就同意了呢?發呆的時候藍秋總是這樣想。
這樣想著的時候,藍秋就會後悔,當初好好的警察不當,偏要趕時髦去考大學,幸虧許多同學不知道她當過警察,否則還不讓人笑掉大牙?本來公務員當得好好的,卻要當老師,最後腦袋又削個尖兒要往公務員隊伍裏擠,還要遭校長的白眼兒,自己這是圖什麼呢?藍秋知道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誰都不怪。
雖然沒有機會去考公務員,藍秋並不氣餒。公務員會經常招考的,隻要自己不到35周歲,就有機會報名,十年八年的時光,她是可以挨下來的。再說,校長也不一定永遠當校長,總會有調走、退休或者換新人的時候。隻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藍秋這樣安慰自己。
在校園裏,她經常看到樸木,雖然他們很少說話,但是藍秋能感覺到樸木看她的目光很深邃,似乎能讀出一些內容,但她不願意往深處想。第一天來報到時在校長辦公室見到的李老師,為人很熱心。起初她以為樸木和藍秋是一對戀人,後來才弄明白兩人是不約而同來報到的大學生。
學校工會舉行過交誼舞比賽,樸木和藍秋這兩個最年輕的老師被大家慫恿著登台表演。雖然一次也沒練習過,他們的舞姿卻配合得天衣無縫。
於是,年過半百的李老師一有機會就對藍秋說:“小藍老師,你和樸木老師真是天生的一對。我看著你們兩個在一起跳舞,簡直就是一種享受。”李老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很陶醉地說著,從辦公桌前離開,伸開修長的腿,學著藍秋的樣子跳起了交誼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