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滸強烈的反應上我更加堅信他在那個深夜做下了不可告人的事情,我打定主意要繼續試探下去,如果他真的心裏有鬼,我想他很快就會露出破綻來的,因為接下來他肯定會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從心理學上來說,犯罪的人往往會不由自主地再臨作案現場,也許是想知道事情是否已經敗露,去看看有沒有需要彌補的漏洞,尋找自己失落的證據,或是再一次體味那種驚悚的犯罪的快感,悼念就此失去的靈魂上的平安。

我想王滸很快就要有所行動而露出馬腳了。

可是我怎樣才能知道他的行蹤呢?我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地跟蹤他。

我一籌莫展。

一個周末的傍晚,王滸神色匆匆地進了二單元的大門,過了一會又走了出來,一邊打著電話一邊朝外麵走去。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急忙跟了出去。

王滸沒有叫車,而是一個人出了胡同朝左邊的馬路走去了。

我貼著牆角鬼祟地跟在後麵,走了大概三百米之後,他向右拐彎了。

我急走兩步跟了上去,王滸的身影消失不見了,路邊有一家超市,隔壁是一家餐館,再旁邊是一家二層樓的歌舞廳。

他一定進了其中的一家。

我剛走進超市,王滸手裏拿著一包煙正交了錢往外走,我一時不由有些驚慌,本能地返身想溜,又覺得不妥,就那麼猶豫了一下,視線便跟王滸對在了一起。

王滸看到我,神情稍微遲疑了一秒,他似乎想了一下,然後就低頭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我看到他走過餐館的門口進了那家名叫月光歌舞廳的大門。

月光歌舞廳!

我突然想起了那個白色的小牌子,06號小寶貝,難道那個女孩子就是這家歌舞廳的嗎?

我舍近求遠,四處打探,可是也許那個女孩子就在家門口!

我站在牆角迅速思索了一下,掏出電話給老K打了個電話。

“今天什麼日子啊?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老K奇怪我會突然請他去歌廳玩,不由疑惑地問。

“少費話,來了你就知道了,快點,大家都等著你呢。”我故弄玄虛,說完就掛了電話。

十分鍾之後,老K從出租車裏鑽了出來。

“其他人呢?你不是說大家都來了嗎?”老K走進包房轉了一圈,納悶地問。

“誰也沒來,就我倆。我就是心情鬱悶,想唱唱歌發泄一下,一個人又沒意思。”

“你最近一陣怎麼神神叨叨的?又失戀啦?”

“你才又失戀了呢,說正經的,有事求你,但不許問為什麼,以後我再跟你解釋。”

我簡單給老K交待了一下,於是老K對進來的服務生說他要找06號小寶貝為自己服務,服務生點頭出去了。

我心裏忐忑地等待著,過了一會,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孩走了進來,看到有我一個女性在座,沒敢輕舉妄動,隻是微微笑著侍立在了門口,她的胸前正別著一個白色的小牌子,上麵正是06小寶貝。

老K轉頭瞅了瞅我,我無法確定她是不是那天深夜的那個女孩兒。

“哦……好像不對吧,你一直就是6號嗎?你是找以前的那個6號吧?”我說著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老K。

“對對對,我找的是以前那個……”老K急忙說。

“她走了,不在這幹了。”那個女孩兒回答。

“什麼時候走的?你知道她去哪了嗎?”我迫不及待地問。

“我不知道,我是新來的,剛來沒幾天。”

“那好吧,你出去吧。”

我打發走了那個女孩子,坐了一會就催老K快走,老K不情願地把杯子裏剩下的酒喝光了,才跟著我出了包房。

“哎哎,你看那不是電視台的王滸嗎?”老K突然小聲對我說。

五滸正坐在吧台上,像眾星捧月一親被一幫小姐包圍在中間說笑著,我急忙拉著老K出了月光歌舞廳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