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王滸以前一定經常去那家歌廳玩,否則不可能跟那幫小姐打得那麼火熱,他也就是在那裏認識了那個06號女孩兒,他這次去一定是想知道那些人對06號女孩的失蹤是一種什麼態度。
事實上沒有人對06號女孩兒的突然離開表示關注,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打的是遊擊戰,誰知道明天誰又去了哪裏呢?
我打算乘勝追擊,我要逼得他崩潰為止,讓他狗急跳牆,自露馬腳。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我穿好衣服,悄悄溜出房門,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神出鬼沒,行俠仗義的俠客,心裏油然生出一股豪情。
我輕輕推開單元大門四處張望了一下。
暗沉的月光下四周的景物顯得鬼影綽綽,氣溫好像驟然下降了,我不禁打了一個哆嗦,裹緊了身上的厚外套。
我幾步走到牆壁拐角,抬頭朝三樓的窗口望去。
我慢慢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開口衝著樓上輕輕叫道:“王滸!”
話音剛落,我突然感覺頭皮一陣酥麻,同時一股陰風卷著幾片落葉掃過我的腳麵,似乎四周的某個角落裏有一雙窺視的眼睛正在死死盯著我。
我猛然回頭,黑暗中的景物詭異地靜止著,似乎剛剛還在活動,而我一回頭就迅速歸回了原位。
我來不及思索,撒腿就走,隻覺身後尾隨著一個可怕的東西,發出稀稀簌簌的聲音,似乎就快碰到了我的腳後跟,我努力控製住回頭去看的衝動,出了胡同拐上小路,硬著頭皮朝前疾走。
我一閃身拐進另一條胡同,鎮定了一下情緒,這才迅速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什麼可怕的東西也沒有,原來是一縷旋風夾著灰塵和落葉在追蹤著我的腳步。
我稍微鬆了一口氣,又兜了個圈子,幸虧我對這一帶的地形很熟悉,我七拐八繞很快就返回了家門口附近,看看周圍沒人,迅速鑽進了樓道。
我開門進屋回手返鎖上門,急促地喘息著,黑暗的夜晚真是可怕,那種可怕跟蹦極完全是兩回事,那是一種對未知的事物不可預知的恐懼,又因為想象而把它無限擴大,膨脹到精神難以承受的地步。
我漸漸平靜下來,想想自己也屬於做賊心虛,自己嚇自己。
第二天下午,我打算出去辦理一些事情,我要先去一趟銀行把電費繳了,然後去超市購物,重要的是別忘了買貓糧,我一邊提醒著自己一邊出了門。
天氣有些陰沉,空氣濕潤,星星點點的雨霧掃過麵頰,涼涼的。大街上的人們都行色匆匆,生活忙碌地繼續著。
我從銀行出來後,直接進了超市,當我拎著一大我雜物從電動扶梯上下來的時候,竟然看見了我的前男友,他正站在上行的扶梯上,麵貌依然。
我們目光相對,一上一下,在人流中錯身而過。在那一瞬間,時空顛倒,往事如潮,我感覺一切就像一個恍惚的夢。
我思緒紛雜地出了超市,沒有坐車,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慢慢咀嚼著那種成長的滋味,直到雨點漸漸密集地打在身上才突然清醒過來,急忙小跑著朝家裏奔去。
傍晚,雨滴依然稀稀落落地敲打著窗子,不急卻綿長,玻璃上已經彌漫上一層霧氣。一場秋雨一場寒,看來明天又要降溫了。
我站在陽台裏用手指在窗玻璃上畫著圈,情緒有些落寞和虛空,不知道是因為天氣還是別的什麼,我對自己說,如果今晚有人邀我出去,不管是誰我都去。
剛想到這,就聽到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竟然是我的前男友打來的電話。
“我在以前我們常去的那家酒吧,你能來嗎?”
“有什麼事嗎?”我用公事公辦的口氣問。
“沒什麼,這樣的天氣……讓人鬱悶……”
他的語氣的確有些鬱悶,他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很久不見了,想見個麵喝點東西聊聊天,你換了住處,我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了你的電話。”
“好啊,你等我吧。”我故做輕鬆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