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薑倩麗很自然的收起那兩千塊錢,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生活仿佛又回到平常中去。但是,從此後他們卻總感覺有些心照不宣。李先後每月月初交給薑倩麗一千元生活費,薑倩麗說自己美容很花錢,也是為了給他掙麵子,所以每月月底必須再給五百元化妝錢。他本想將就著這樣風平浪靜相守到老的,可是,再婚的夫妻遠遠沒有那麼簡單。比如,去誰家親戚買東西怎麼出錢,一起在街上吃飯誰買單,雙方的孩子怎麼給錢等等,諸如此類小事,慢慢地小矛盾集結在一起就成了一個大結。
李先後認為他已經多交了生活費,就不該再自己出錢買生活用品和食品了,就是在街上吃飯也理應薑倩麗出錢才對;而薑倩麗則認為,你一個大男人,平白無故的就住房子用家具,並娶上我如此光彩有錢又有官職的老婆,要地位是處級,論長相是美人坯子,房子現成的,無負擔條件佳,連個結婚鑽戒都不舍得給買,隻花了幾千塊錢那麼輕鬆地打發了我,於情於理,我都太吃虧,你李先後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自己真是又一次賤嫁了。
他們雖然都沒有直接說出來,心裏卻各自有著萬分委屈。再說,薑倩麗身處的位置和身分,養成的生活作風總有有占不完的小便宜,又這麼多年的單身生活過來,無論是職權大小,隻憑她的美色也罷,在哪兒吃飯啊、玩啊,哪有她付過賬買單的事兒發生。當然,與李先後一起更應該是這樣,這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俗話說:買起豬壘起圈,娶起老婆管起飯。你除了例行公事的交生活費,都快成鐵公雞了。於是,小矛盾變成了生活的主要交鋒點,分歧也逐漸紮下根來。後來,竟然發展到,兩個人在大街吃雪糕也要分別各出各的錢,李先後就悶氣地想罵,可是眼前的女人不是前妻,沒有任他發脾氣的空間,他總是話到嘴邊隻得換了一種乜斜的眼神看了看她。
薑倩麗看到他的表情,更是心裏委屈表麵官氣地蔑著眼回敬他,女人得不到男人的愛護豈不更生氣,這是中國幾千年的傳統。
李先後還是忍不住譏諷地說:“你真會疼男人?”
“你也太懂得疼愛老婆了?”毫不示弱的薑倩麗瞪著眼回敬道。
“你這樣就能留住男人!”
“沒有你,地球一樣轉!”
“你……”
“怎麼樣?”薑倩麗一樣故意蔑住眼看他。
不說這話,他們之間的關係也許還有回旋的餘地。當李先後聽了薑倩麗說出這樣的話,他猛地摔下剛吃了一口的雪糕,堅定了離婚信念,怒目圓睜著雙眼,見薑倩麗皮笑肉不笑冷冷地看他,並沒有絲毫歉意,他隻得轉身大踏步地反身走去。
他走的特別快,仿佛薑倩麗就在身後攆他,並向他道歉,但是,他想,就是這樣,他也決不原諒她。然而,身後並沒有薑倩麗的影子,隻是一個接一個被他甩在身後的路人。路人不知道他為何生氣,隻覺得身邊這個男人是在氣衝衝的走路,或許是有急事的人急匆匆趕路,根本沒有人多注意他,更沒有人在乎他走的快與慢,高興或生氣。
當他在過馬路時,為躲汽車差點跟一個迎麵而來的女人撞上,他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不該走這麼快,並沒有人追他。他也一刹那間迷糊過來,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裏,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快回到原來的家裏了。既然走到家了,就上樓吧,找出鑰匙打開門,家裏依然是原來的樣子,兒子每周末回來,所以家裏依然幹幹淨淨。他懶得換拖鞋,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摸出身上的煙和火,剛點著就狠狠地猛吸一口,一隻煙竟然被他吸去三分之一。
隨著煙霧的升騰,李先後的心情也漸漸冷靜下來,腦子裏禁不著想著薑倩麗這個女人,到底是一個有職有位的社會女性,她有自己的思想和觀點,不可能聽自己的,也更不會如前妻一樣跟自己一條心,隻能被別人稱為是好聽的夫妻,卻無法變成溫暖夫妻,更談不上是恩愛夫妻。常言說:鞋子穿腳上,隻有自己明白舒不舒服,走的路越多越能體現出鞋子合腳的成度有幾分。
他一個勁的想自己現在的日子,到底幸不幸福,又跟原來的生活做比較,深深地感覺到有所得、也有所失,有幸福更有心酸,最多的應該說還有許多無奈。想來想去,他竟忘了去吸第二口煙,煙那麼快就已經燃到盡頭,甚至要燒到他的手指,猛然間,他想起社會上人們傳說薑倩麗這樣的女人是“白狐精”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