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後說完摔門而去,薑倩麗也傻了,本來她想到,憑自己這麼多年對生活的感受和經驗,加上自己能說會道的本領,完全能說服李先後留下來的,並極有把握的要與他和好如初,卻怎麼也沒想到剛進門就僵成了這個局麵。在回來的路上,她腦子裏一直設想著重逢的多個場麵,為了這次會麵,她還設計了好多情話,設想著許多如“白雪公主”一樣的甜蜜美夢,可是,現在……成了這個結果,也讓她太措手不及了,瞬間,她不由得嚎啕大哭。哭的同時,眼前還走馬燈的回憶著自己所設想的局麵,腦子裏還回響著久別勝新婚,久別勝新婚這句話。此時此刻,她也隻能這樣,人家已經走了,你還能怎麼樣呢?
薑倩麗哪裏知道,李先後現在不能聽一句帶“死”的話,這個字,仿若魔鬼一樣可怕,他怕到心裏怕到骨頭縫裏,而她無意間卻偏偏這樣順嘴一說再說。一個怕得要命,一個反複地念叨,兩個人在這種情況下,能不爆炸嗎?
一周後,薑倩麗打電話約李先後回家,坐下來好好談談,並做了他最愛吃的紅燒“獅子頭”,妄想再做最後的努力緊緊抓住那根救命稻草。可是,李先後根本不給她絲毫麵子,電話裏說:“沒什麼好說的,飯也不用吃,謝謝你的好心,我卻隻有一個字,離,別無任何話想說了。”
薑倩麗問:“你是不是找到比我更漂亮又年輕的女人了?”
他堅定的回:“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這麼說是真的了,這三個月裏,我在上海想盡一切辦法討好你,你卻在家裏結識美女,喜新厭舊?”
“你要這樣說就沒什麼意思了,我就是因為前妻走後,沒有冷靜下來就匆忙跟你好了,這次難道我還不吸取教訓,再說,水性楊花也不是我的性格,我的為人你應該了解一點。”
“既然沒有別的女人,你為什麼就這麼堅決呢?”
“有些事,隻可意會不能言傳,反正我去意已決,咱們沒得商量了!以後,你也好自為之吧。”
“那你也總得把衣服拿走吧?”
“我會拿走的,隻要你同意了離。”
“如果我就是不同意呢?”
“你該斂的財也斂到手了,不離我就永遠不得見你。”
“你也是個男人!”
“我是男人不是男人,不是你說了算的,隻是我決不再當你的男人。”
“離就離,誰怕誰啊?”顯然李先後的話也觸到薑倩麗的軟肋。
“那就爽快點吧?”
“有個條件,咱們暫時不讓外人知道,至少雙方單位先不聲張。”顯然,薑倩麗很無奈。
李先後想,也是,剛結完才幾個月又離,仿佛兒時玩的“過家家”小遊戲一樣,一會兒合一會兒分,如今的自己,就是有再大的理由,說出去也是好說不好聽啊,何況是年過半百的國家幹部。大身份沒有,至少在單位要講個臉麵吧,所以他們這才約法三章,偷偷簽了協議,急忙去民政部門辦了離婚證。
出來的時候,薑倩麗還是悲傷的流下了淚,李先後也感覺自己這次婚姻的結與離都太戲劇化,心裏雖然輕鬆了許多,卻難免有幾分沉重。他提意一起去吃頓飯,算是分手的一個告別吧。薑倩麗本來不想接受這個邀請的,可她想想,還是應該給他留下點好印象,總認為李先後會有後悔的時候,還想著她如此大度將來說不定要回頭的,於是就對他點了點頭。
兩個人雖然無數次麵對麵的一起在飯店吃過飯,可今天已今非夕比,誰也沒有多餘的話說了,更沒了往日的情意綿綿話語和含情脈脈地注視。在等菜上來的時間裏,誰也沒有說話,薑倩麗一個勁低頭想心事,李先後不住的看來來去去地客人們,偶爾四目相對了,也總是匆忙躲開,雙方都感覺對方的眼神裏全是平靜和冷淡,再也找不到一點昔日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