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聽實話還是假話?”
“你說呢?”
“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深深地愛上你了。”
“看我在市長麵前低三下四的好笑,你覺得我很值得同情。”
“我見你,並不是那次吃飯的時候。再說,你那天並不低三下四,相反,還有一種大小姐勢頭。”
楊冰倩忽然睜開眼,仿佛不認識一樣問:“那是在哪兒見的?”
“在咱們醫院的病房樓。”
“我在幹什麼?”
“你在流淚。”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別瞎吹了,你快成了故事大王了。”
“是真的。那天,有一個十五的男孩子,肝癌死了,他被家人抬出去時,他媽媽哭得死去活來,你雖然沒去勸他,卻站在一旁不停地擦淚。後來,他們走遠了,你卻在角落裏一直沒走,我清楚地看到你的雙肩在不停的顫抖,我知道你是醫生卻不敢去叫,好長時間見你才平靜下來,我就讓一個小護士去告訴你有人找,你這才穩了穩情緒上樓去。”
楊冰倩睜大了眼看方可曾,原來自己是這樣的麵目在他心裏藏著,怪不得他總是如此嗬護自己,一直把自己當成值得憐憫的女人了。依稀記得確實有這樣的事發生過,當時因為韋民在大操大辦的結婚,有人悄悄地告訴她,兒子也回家問她為什麼爸爸這樣做,她沒法回答,隻覺得心裏堵,第二天看到那個媽媽痛心疾首絕望地以頭撞牆,她再也忍不了終於痛哭起來。不想卻被方可曾看個正著。
“後來,我們又在飯店見了第二次,你兩種環境兩種截然不同的神態和氣質,讓我忽然明白,一個女人原來有如此兩麵性,總感覺特別讓我喜歡。所以那晚,我半是被酒精醉倒半是被為你而迷醉。”
“太誇張了吧,我那天有點狼狽,市長參加的飯局也不提前告訴我,結果還讓大家等我。”
“可你很有風度,並沒顯得失禮啊”
“我那天送你是院長的意思。”
“此地無銀三百兩。你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嗎?”
楊冰倩被說得難為情,用腳踢了他一下說:“沒有,我又不認識你,關我啥事?”
“那你還讓門崗跟著我,不是分明在關心我的安危又是什麼?”
“不理你了,自作多情去吧。”
“說實話,這次會議是我幫你要求的,我跟會務組說你必須參加,這樣才有了你的邀請函。理由很簡單,我想跟你單獨在一起,如果沒有這次會議,我或許永遠無法得到你。”
“狐狸尾巴自己露出來了?”
“不,是你太讓我著迷了,如果你一直拒我於千裏之外,我可能很快就要走人。雖然我跟醫院簽了兩年合同。”
“現在呢?”
“現在打也打不走了。今晚讓我留下來吧?”
冰倩沒有回答他的話,也沒有再看他。方可曾猛然把她拉站起來,給她在淋浴下全部衝洗幹淨,這才自己先出來拉過一個大浴巾給她包上,一使勁抱起冰倩去床上,故意猛一下把人拋出去,她重重地砸在床上,發出一聲沉悶而軟綿的聲音。床很軟,使白裏透紅的楊冰倩在床上彈跳了幾下,如盛開的粉紅色玫瑰花讓方可曾迷倒。他再一次吻過去,吻過去,然後躺在冰倩被熱水燙過還有些比體溫熱燙的兩座峰之間,喃喃地說:“我太幸福了,你呢寶貝?”
楊冰倩仍然沒有回答他,隻是把十指輕輕地插在他濃黑的發間,來回的尋找、撫摸,她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在撫摸什麼,眼淚卻不自覺地又一次流了出來。但是她明白,這一次自己感覺是甜蜜或者說是幸福的淚,她一瞬間想,管他地久天長,就這麼甜一會兒是一會兒吧,隻要能擁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