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劉翠雲打電話後的第幾天,有個陌生男人打電話來,自報家門的說是在“姻緣飯店”看到她的登記,感覺很合意,想約見一下,讓冰倩選個地方。
楊冰倩感覺很意外,可是她一想,反正誰也不知道這個事,不如憑運氣去撞一下,或許有不錯的也難說。聽對方說自己在省直機關工作,結婚三個月分手,已離婚十年了,因為把感情看得至高無上,想找一個和自己一樣重感情的人。還說自己沒什麼文憑卻有真才實學,在單位一直是筆杆子,和年邁的父母同住。
冰倩聽明白對方的話,感覺聲音也有些磁性,就問他:“為什麼快四十歲才結婚,結婚又那麼快分開呢?”
“對方不是好女人,作風太亂,見了男人就拋媚眼,我受不了,就離了。”
“哦。”冰倩想,世上真是什麼人都有啊,他這麼重情卻遇不到知情懂情的女人,又覺得這人好純情的,竟然十年都沒找,也沒話再問,隻得等對方說話。不過,想想他的話也有些道理,人生就是要活一個純,混混一世有什麼意義呢。說不定他自己有什麼暗戀和不結婚的理由吧,總歸,還算是沒有太複雜的背景吧。不過,她也有些好奇,憶起劉翠雲的話也不無道理,這座城市裏也沒幾個人認識自己,見見又不丟什麼,權當聽聽故事吧。
楊冰倩說先電話聊聊吧,以後再見不遲。對方卻說,就是現在很想見見。他遲疑一下還是說也許是春心動了吧,請理解他。冰倩被說笑了,就說在“上島”咖啡屋見吧,對方驚歎說,那一定很貴的。冰倩想這人還挺幽默呢,隻得說你說在哪見。他卻說在一個十字路口的公交站點,冰倩笑得不得了,說你怎麼這麼愛開玩笑啊,就在我說的咖啡屋吧,十點我準時到。
九點五十分,對方來電話說已經到了,在等她快過來,冰倩忙回道,已經下車了,五分鍾一定到。
上得樓來,楊冰倩不敢亂問,隻得掏出手機打,當有人站起對她招手時,她才看到對方,是一個臉比腳後跟大不了多少的男人,約有168米的身高,估計超不過50公斤的重量。互道了你好,對麵落座。他笑得比哭還難看的說:“我怕你來不了呢?”
冰倩聽他這樣說,隻得又看了看他,見他是半個屁股在沙發上,雙手緊緊地夾在兩腿中間,身子更往小了縮,上身的大棉襖還配著翻毛領,在咖啡廳昏昏欲睡的燈光下看不出一絲血色,她還是笑著說:“怎麼會不來,說好的嗎。”
“天冷了,我每天寫文章下班晚,等公交時很冷,就去買了一雙保暖棉鞋穿,比皮鞋好多了。”那人說著還抬起一隻腳給冰倩看看,為了證實鞋的保暖度,又問冰倩:“你穿皮鞋是不是感覺有點凍腳啊,我就不會。這人啊,隻要腳暖和了,渾身都不冷了。”
楊冰倩隻得隨著他抬起的腳看去,聽著他又輕跺了一腳地板,心裏不由翻上一股酸楚,附和了笑,看著他不停的下意識的一點一點的頭動,竟然忘了他姓什麼。鎮定了一下又問了曾經問過的話說:“怎麼結三個月就離了?”
“那女人,怎麼說呢,是個看著男人就走不動路的浪蕩貨。”
“啊?”冰倩不由發出這聲驚歎,怎麼這樣形容女人。
“我追求的是純潔的愛情,沒有一絲雜質。”他的嘴一嘬、頭還扭了一下。
“是這樣。”冰倩這才緩過一口氣,覺得這樣才能理解一點他的辱罵。
“她不願離的,我去她單位大鬧了一場才辦了手續。”
“怎麼這樣啊?她不願離說明還愛你嗎。”
“她愛我,我不愛她了,我把她單位領導的桌子都掀翻了,一對狗男女,奸夫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