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父王求您,求您就讓兒子看三妹妹一眼吧……”宮朔·璟連連叩首,須臾就頭破血流,連著肩胛上貫穿的傷口,整個人如同血人一般,跪在血泊中猶若厲鬼淒利無比。

昭陽王冷眼望向四周兵丁,寒聲道:“不記得孤說過什麼了嗎?”

眾兵丁噤若寒蟬,一起垂頭,其中首領模樣的男子恭聲道:“擅闖郡主寢殿者殺無赦。”

昭陽王聲音更冷,“那你們還在等什麼?難道是要孤親自動手嗎?”

“屬下不敢……”那首領神情惶恐,向四下兵丁一打眼色,探手抽出腰刀,率眾奔向宮朔·璟。

“王爺,王爺開恩啊……”寧夫人花容失色,急聲叫道:“王爺,璟兒和瑕兒自小感情便好,他隻是太傷心,一時糊塗才違抗了王爺的命令,妾身這就帶他回去嚴加管教,還請王爺饒了他吧,他畢竟是您的親生兒子呀……”

“親生兒子?”昭陽王陰聲重複,聲音宛若從牙縫中擠出,俯視跪在血泊中的宮朔·璟,神情陰沉不定。

寧夫人踉蹌爬前,拉扯宮朔·璟的袍袖,慌恐的道:“璟兒,快跟你父王認個錯,隨娘回去吧……”

“娘……”宮朔·璟淒然抬頭,鮮血立時從額角流下,與眼淚混成一麵斑駁,眸色痛楚之極,嘴唇顫抖還欲再言。

寧夫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染著鳳仙汁的尖長指甲幾乎刺進他的肉裏,眸光淒厲無聲搖首。

痛楚之下宮朔·璟恢複了幾分理智,緊咬牙關,再叩首,聲音已經平靜,“兒子傷心三妹妹慘死,一時失去理智,還請父王見諒。”

昭陽王沉默的靠坐在軟兜中,神色難以捉摸,眸光閃爍不定,既不表示寬恕也不下令斬殺。寧夫人與宮朔·璟不敢妄動,四下侍衛兵丁更就窒氣噤聲,一時落針可聞。

“叔父,您可還好,請恕小侄來遲了……”一把陰柔薄寒的聲音打破沉靜,聲音的主人穿花拂柳,披著滿身陽光走來,卻奇異的予人一種陰涼的感覺。來人是個年輕男子,二十三四歲的樣子,雙眸一深一淺,竟然是罕見的鴛鴦眼,淺色那隻淡若煙羅,深色那隻沉鬱幽暗,卻一樣莫測難辨。膚色陰白薄透,更顯得印堂發黑,雙眉間青氣如煙繚繞而上,與深淺雙眸交相輝映,別有種詭異獨特的格調。

時下盛行寬袍大袖,他卻袖管窄小,衣袍合身。煙紫色立領軟羅深衣上繡滿密密匝匝的紋理,雙袖微挽露出腕上紫色貓眼石串成的手鏈,絲鸞腰帶在左右兩側各垂下一束長長的流蘇,隨著他的步伐若隱若現恍如流光。雖身形稍嫌單薄,麵相也有些孤寒,但高挑勻稱俊俏風流。

頂級美男我見過不少,卻唯有他當得起這一個“俏”字,不是俊美,迥異帥氣,看到他,我才明白何為“俏郎君”,真正是步盈盈俏生生,絕無僅有舉世無雙。

“香兒?”昭陽王一滯回首,目注來人,神色稍緩,“許久未見到你了,聽說你一直在養病,可是大好了?”

那俊俏男子搖首,神色悲傷的恰到好處,“尚未痊愈,但好了許多,此次便是百草·參兄傳信說得了小侄久未找到的一株珍貴藥草,小侄才來昭陽驗看,卻未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百草·參?”昭陽王皺眉,川字紋深如溝塹,“他的女兒百草·茯苓不是亦……”

那俊俏男子點頭,“正是,茯苓是前天夜裏出的事,小侄昨天伴晚才到,所以沒能幫上百草兄什麼忙,甚是慚愧……”

“昨天郡主,前天百草·茯苓,如此頻繁……”我嘀咕一聲,咽下後麵的話,難道那個香魔欲求不滿?

嚴·慎就站在我身旁,聞言低聲道:“說也奇怪,香魔以往犯案,兩案之間最少要隔三四天,這次不知為何破例……”

跪在地下的宮朔·璟適時抬頭,眸光閃亮,道:“父王,香弟來得正好,他製香之術天下第一,您讓他看看香魔留下的香爐,也許能看出什麼端倪來。”

昭陽王沉吟道:“破案之事已經交給官府,外人不便插手,且香兒又沉屙未愈,還是不要勞神的好……”

那俊俏男子微微躬身,眉積薄怒,眸射冷光,“多謝叔父愛護,小侄已經無妨,瑕妹和茯苓都與小侄自小相識,如今雙雙受辱慘死,小侄自當進綿薄之力。且傳聞香魔製香之術猶勝小侄,小侄亦早就想見識一下哪。”

“這個麼……”昭陽王眸光閃爍,“還是問一下官府的意思好,孤下令限時破案,你若攙和進去,到時抓不到香魔,恐會把責任推脫給你,致使孤無法判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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