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這天中午,吃過飯後,黎清把他這一組的人叫到一處,對他們宣布了參加比賽的排名次序:子都拍在第四名,第一名是雷起龍,最後一名是常虹。並說這個名次基本是根據沒人的功力高低排列的。黎清對每個人都做了囑咐,最後專門把子都留下。
等別人都走了,對子都道:“論你的本領,應當排在第二。但是一則你才來沒多少天,排名太高,恐怕會引起其他人的反感,二則你的經驗不足,從比較弱的對手開始比起,這樣雖然比賽多了些,有些勞累,但可以積累經驗。總之利弊參半,要看你自己如何把握處理。我對你的功夫比較放心,隻有一點不太放心,就是不要過早暴露出真正實力,引起別人的注意。好在你開始的對手不會很強,你要沉住氣,不要操之過急,跟他們周旋一會兒再打敗他們。
“另外在別人對陣的時候,你要認真觀察,分析他們功夫的特點,提前想好應對的辦法,在對陣之前做到心中有數,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果裴韞提前出來與你相遇,你一定要小心應付,此人功夫很高,心計又深,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對手。”
子都聽了不住點頭,心下卻有另外的打算。黎清走後,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將對方的六個人一個一個想了一遍,自覺除了馬玄,餘人都不足為慮。雖然黎清一再警告他要留心裴韞,但子都並不是很在意,以為他不過是看著比別人聰明些,真實本領未必怎樣。
上午他剛跟裴韞在山坡上見過一麵。裴韞看上去更像個書生,身體顯得淡薄孱弱,當自己故意言語粗魯出言譏諷時,裴韞的表現似乎有些滯呆,並沒有表現出一點英雄氣概。就是因為這一疏忽,比武會上差點送了子都的性命。
子都坐起來,看見破天斧靜靜靠在門後。為了在下午的比武中打敗扶搖台的人,自己這些天幾乎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練習扶搖劍和絕雲劍上,破天斧被徹底冷落了。他過去將斧子拿在手裏,立刻感到那股涼陰陰的氣息彌漫了全身。
子都對著斧子道:“神斧,這些天你受委屈了。為了今天下午的比武,我幾乎沒有跟你練過功,反而用你去砍柴,把你當作普通的斧頭對待,你不生我的氣吧?”
那股涼氣溫順地在他的身體裏流轉,來表示對他的回應。
子都道:“我知道你不會生我的氣。過了今天下午,我會重新回來,好好跟你練功,絕不會再把你當作破斧子去砍柴了。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思,今天下午我要在他們的比武會上好好教訓他們一頓,讓他們出盡狼狽相。怎麼樣?一會兒我要帶著你一起去,你為我祝福吧。”
沒想到他剛說了這句話,那股涼氣突然猛地一竄,似乎很是不安的樣子。子都很是訝異,道:“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勁?”
那涼氣又竄了兩下。子都道:“難道你認為我在比武中會有什麼危險嗎?或者以為我會在比武中失敗?”
涼氣在他的身上微微顫動了兩下,好像是認可他的說法。
子都道:“不會吧。他們有誰會是我的對手?馬玄?崔明儀?張長真?”
他一連問了好幾個人,神斧沒有一點反應。他想了想,道:“啊,我知道了,你說的一定是裴韞。”
涼氣顫動了兩下。子都道:“連你也這樣認為,看來這人應該是很難對付的。好吧,我會小心對付他。而且我一定會打敗他的,你就等著瞧吧。”
這時外麵傳來了鍾聲,這是在召集所有的人眾,子都將破天斧掖在後腰,提起斷金劍走出門去,跟在別人身後向講武堂走去。
到了院子裏,見大台下麵已經站了許多人,這些人都是扶搖台的雜役,早早做好了手裏的活兒,來這裏看這一年一度的比武盛會。大台上麵坐著三個人,中間的是師父怒鵬,右首是大師兄黎清,左首是二師兄公冶良,兩組的人分別站在台下兩邊。子都見自己那組人都在東邊,便快步走了過去。
那幾個人看見他後背別著那把破斧頭,不知道是何用意,但隻是用眼看了他一下,並沒有問他。他這人一向古裏古怪,現在大家都要集中精力迎接馬上就要開始的比武,沒心思想他這事。
這時台上的大師兄黎清站起身來,走到大台中間,對著下麵抱了抱拳,高聲道:“各位師弟,各位觀戰的叔伯兄弟,一年一度的中秋比武就要開始了,現在請師父說兩句話。”
下麵的人大聲叫好。怒鵬笑容滿麵走到台邊舉手示意,下麵立刻平靜下來。怒鵬向台下掃視了一眼,道:“各位,今天是中秋佳節,每年的今天,我們羊角峰都要舉行比武大會。通過比武,互相切磋,來檢驗大家一年來的進境,通過比武,來增加相互之間的了解,增進大家的兄弟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