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見怒鵬追逐雲羅衣,不顧危險,從斜刺裏衝出,一斧劈向怒鵬,竟然將怒鵬迫退了一步,而且還削去了他的半幅衣袖,這一下連他自己也感到極為意外。手持破天斧攔在怒鵬麵前,眼睛一瞬不瞬盯著怒鵬。麵對怒鵬這樣的人世間頂尖高手,子都全神貫注,不敢有絲毫鬆懈。
怒鵬看著攔在眼前的子都,愣了一會兒,隨即回過神來。子都這一斧雖然神猛,大出怒鵬意料之外,但是衣袖被削,被逼退後一步,主要還是出於怒鵬的輕視和倏忽。
適才他見旁邊衝出的人是子都,心中雖然惱怒,但是子都並不是自己要找的人,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隨手甩出衣袖,打算摔他一個大跟頭,腳下的步子並沒有停下。
不料短短的幾個多月,此人的武功增強了何止一倍,而這其中還有半個多月被囚禁在扶搖台,被救出去至少還得有一個多月的療傷時間。當真是匪夷所思。怒鵬一點輕視,使自己付出了沉重代價,被一個小輩削去衣袖,逼退一步,實在是非常沒有麵子的事。幸好這裏地勢偏僻,沒有別人,否則這張老臉往哪裏擱。
怒鵬心裏雖然驚訝,臉上卻仍是冷冷的,並沒有顯露一絲一毫。怒鵬眉頭一軒,冷冷道:“原來是你,很好。”
子都不知道怒鵬的很好是指什麼,又怕開口說話會使自己鬆懈,所以隻是瞪著怒鵬,並不接言。
身後腳步雜遝,雲羅衣又跑了回來,一手持劍,一手將披散的頭發甩到身後,對怒鵬瞪著著眼道:“你這老東西,怎麼這樣蠻橫無禮,無故闖入人家的地方,還敢行凶?哼哼。”
怒鵬聽雲羅衣罵他,但是他的目光沒有離開子都,沉聲道:“你這樣費盡心機,使用苦肉計,到我扶搖台臥底,到底是受誰的指使?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子都道:“沒有。”
怒鵬道:“沒有什麼?”
子都道:“臥底。”他怕鬆懈警惕,不敢多說話,每次隻簡短說兩個字,聽起來十分的生硬。
怒鵬冷笑道:“到現在還要狡辯?”
子都還沒有回答,雲羅衣在旁邊道:“狡辯又怎麼樣?像你這樣忘恩負義,無情無義,好色無恥,卑鄙齷齪的冷血動物,人人得而誅之。說什麼狡辯不狡辯。”
子都聽雲羅衣這麼一說,自己真的變成了臥底的奸細。但師姐既已這樣說出,自己也不便否認,便沒說話。
怒鵬被雲羅衣一連串的汙言穢語罵得有些暈頭轉向,自己已經有將近二十年沒有近過女色,甚至連正眼都沒有看過女人,扶搖台至今連一個女子都沒有。她竟然說自己是好色無恥,真是荒謬之極。
怒鵬轉頭看著雲羅衣道:“你胡說什麼?你認得我麼?”
雲羅衣昂著頭道:“怎麼不認識?你不就是那個窮凶極惡,無惡不作,豬狗不如,沒心沒肺的沒尾巴的麻雀嗎?有什麼了不起。”雲羅衣想都不想,將從霜姑那裏聽來的罵怒鵬的各種詞語順口說出來。
怒鵬聽著女子口若懸河,將自己說得如此不堪,心中大怒。心想跟這個小妮子搭話,隻有自取其辱。眼睛一眯,道:“既然你說我是無惡不作,那就先做兩件惡事給你看看。”
子都見情形不好,剛喊了聲“且慢”,怒鵬蒲扇似的的大手一曲,猶如鐵鉤,徑向雲羅衣抓去。知道雲羅衣抵擋不住,破天斧一揮,斜著砍向怒鵬的後背,正是圍魏救趙的打法。
不想怒鵬為人心中粗中有細,雖然剛才是雲羅衣在言語上得罪了他,但他還是把注意力放在子都身上。這一招到了中途,勁力微吐,一股勁風襲向雲羅衣,雲羅衣感到強風襲麵,氣為之閉,知道抵擋不住,當即長劍一橫,飄身而退。
就在雲羅衣飄身後退的刹那,怒鵬的那一爪忽然改變方向,變爪為掌,徑斬向子都的肋下。
子都這時右手斧已經砍出去,右肋下恰好洞開,毫無阻攔。幸好他方才這一斧誌在救人,並不想傷害怒鵬,所以並沒有用上全力,一見怒鵬變招,便即變招,往下一撤,徑向怒鵬的手臂撥去。
怒鵬沒想到這傻小子竟然應變敏捷,鼻子裏哼了一聲,手掌一抬,躲過了子都的斧頭,又向子都的手腕拿去。子都反手將破天斧轉了個小圈,由下向上兜向怒鵬的小腹。怒鵬側身微閃,駢指如戟,指戳向子都咽喉。子都退後一步讓過,施展自創的斧招跟怒鵬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