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羅府衙公堂下,黑壓壓地跪著八個人。
這八個人可以分類為:許三清和要打許三清的人。
第九個人是站的,那站著的自然是蘇星南了。
換回官服的譚勝山好歹感覺可靠了一點,但那飄忽的眼神總是讓蘇星南想給他蒙個眼罩。
“砰”地拍了下驚堂木,譚勝山對堂下這一群人說道,“你們雙方各執一詞,互相矛盾,還有沒有別的證據能證明自己的話是對的?”
蘇星南搖了搖頭,這譚勝山,要是他們有證據,還會這樣爭執不下嗎?隻能清清嗓子開口道,“譚大人,能否讓在下問他們幾句話?”
“蘇公子請便。”
蘇星南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那個自稱媳婦受傷的漢子跟前,“你說你媳婦是感染風寒,喝了幾天藥,快要好的,那她的病是哪個大夫看的,喝的藥是哪個藥廬開的?”
見譚大人對這位蘇公子言聽計從,那班人都猜到這蘇公子是個大人物,不敢不回話,“我們山野村民看不起大夫,都是自己在山上找的藥草。”
“哦,會自己配藥這麼厲害啊?”蘇星南又問,“那你都找的什麼藥草?”
“呃……我們就知道那種草能熬藥,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那漢子開始言辭閃縮,還向自己的同伴打起了顏色。
“大人,我們才是原告,怎麼隻問我們不問他呢!”果然,他的同伴就嚷嚷了起來。
蘇星南笑了笑,明明賞心悅目,眼神卻冷得像塊冰,“我問完你們,自然就要問他。許三清!”
許三清連忙答道,“是,是,貧道在。”
“你是什麼時候為他家媳婦燒艾草的?”
“是七天前的晚上。”許三清道,“那天晚上,我正在觀裏睡覺,他們就跑來請我去救命,說他媳婦已經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眼看要沒氣了,給我治也是死,不給我治也是死,幹脆來賭一把。我就收拾好行當去給他媳婦祛陰氣了。”
“怎麼個祛除法?”
“他媳婦並非被鬼怪撞身,隻是被陰氣入體了,自然抗拒一切陽間吃食,所以我用艾草燒她腳心,陰陽相克,陽盛陰衰,那陰氣就消散了。”許三清指著那個漢子道,“那晚他家大嫂醒了以後,他還千恩萬謝的,今天早上就帶人來打我,說我騙錢了!我都沒有收過他錢,隻跟他要了幾塊瓦片修一修道觀屋頂!”
“你就是騙我錢了!那幾塊瓦片我以為是不值錢的才給你的,後來我打算整個瓦背頂換了,拿那瓦片去鎮上賣,一個道長告訴我,那可是刻了正一符籙的鎮邪瓦,少說要賣一貫錢!你還說你沒騙我錢!”
“哦,就是說,你以為那是不值錢的就給許三清,後來發現是值錢的就去汙蔑許三清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