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南往那漢子厲了一眼,那漢子“啊!”了一聲,慚愧地低下頭去。
“咳咳,看來此案水落石出了!許三清並無欺騙錢財!你們汙蔑他人,還毆打良民,依照我朝律法,各打十五大板!”譚勝山捋了捋黑亮的胡子,“許三清無罪釋放……”
“且慢!”蘇星南打斷譚勝山的話,“許三清確無行騙,卻並非無罪。”
“呃,請教蘇公子高見。”譚勝山一額頭冷汗,這蘇星南到底是要幫哪邊啊?
“我朝律法,道士和尚,方士居士等人,不得在寺廟道觀以外的地方作法事講經義,許三清在道觀外行燒艾草驅邪,也是術法一種,已經觸犯律法。”
許三清急了,一把扯住蘇星南的衣擺分辨,“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那大嫂再晚一刻就要被陰氣滅了陽燈!等我把她移動到道觀裏再施法,她早就死了!再說,燒艾草就是術法?那大夫也有艾灸的呢,你怎麼不去捉大夫!”
蘇星南甩開許三清的手,皺眉道,“你伶牙俐齒也沒用,大夫行醫,是律法允許的,你們道士燒艾畫符,卻是不允許的!”
譚勝山試探道,“那,那依照律法,許三清該怎麼罰?”
“重打二十,禁足三天,若再發現,雙倍懲罰。”
“這位公子!你不過是生氣我非禮你!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嘛!”
許三清像捉急的兔子,紅著眼拽住蘇星南講理,卻被衙差扯開,按著肩膀趴下了,下一刻結實的板子就打到屁股上來了,“啊呀!媽啊!別!別!我真不是神棍!我不是!哎呀呀!”
公堂上八個人一字排開,齊齊受板,哭爹喊娘的呼痛聲亂成一片,蘇星南“哼”了一聲,搖著扇子走出公堂去了。
其實看著許三清被按倒受板,蘇星南的心情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討厭的是世界上所有裝神弄鬼害人家破人亡的神棍,單單打一個小道士幾下板子,並不能宣泄他對方術的怨恨。
“蘇公子!”才走兩步,就看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追上來了,“譚大人處理公務無暇相伴,吩咐小人來作向導。”
“向導倒不必了,我就到此走走,不礙事,你替我把房間收拾一下,我大概入黑後回府衙去。”
“咦?回府衙?”小廝一愣,“大人已經為大人訂了一品軒上房,如果蘇公子不喜歡住客棧,到譚大人家中也可……”
“不必麻煩,我這人有點毛病,得聞著案子宗卷的味道才睡得著,你在衙門給我安排個幹淨不漏水的房間就得了。”
蘇星南說著,就搖著他那把扇子晃晃悠悠地走開了,那小廝連忙趕上,卻不想十幾步後不見了蘇星南的蹤影,隻得按照他的吩咐,回衙門去給他準備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