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複雜、紅學很複雜、江湖很複雜,甚至大俠也很複雜。這種複雜不是因為事物本身有多複雜,隻是因為我們複雜,我們複雜往往不是因為我們要複雜,而是因為他們複雜,所以我們不得不複雜。再後來,因為我們也複雜了,所以他們變得更複雜,再再後來,分不清誰先複雜、誰後複雜。到最後大家都被複雜累倒了,但還繼續複雜下去。
回首這百多年的紅學,很喧囂,很熱鬧,但這是紅學嗎?來來去去,都是人,熙熙攘攘為的什麼?利來利往。陰謀論的附會、民族形態的起伏、意識形態的糾纏、經濟利益的紅眼,隨著時代的不斷發展,紅學也或鮮明、或隱晦的點染著時代的特色,這還是紅學嗎?有幾許英雄,還是滿台宵小?這是紅學,還是我們自己?
一本書而已,就算版本多一點,喜歡的人多一點,就非要附會這麼多東西嗎?這本書真的影射了這些東西,還是我們自身有問題?是這書真的反映了、預言了、探討了這些問題,還是因為有人不過是對著“風月寶鑒”自慰的一群小醜?風月寶鑒,照見的是什麼?
一些人類真的很可笑,總是拿自己的思維、自己的想法,去調戲整個世界,調戲的很HIGH,自己到了高潮,也以為世界也同步高潮了,於是很滿意、很開心、覺得自己能力超強,在自我的性幻想和性體驗下,完成了對自己的、想象中的超人塑造。
《紅樓夢》是繁複博大的,但對比紅學來說,《紅樓夢》卻成了滄海一粟;紅學是複雜的,但對比紅學中人來說,卻成了一條小溪;紅學中人是複雜的,但在世相之中,這些人往往隻是大大浮世繪中的小小過客而已。
於是可笑,不禁笑自己,笑自己的往昔,更笑自己的現在。
於是拿起筆,扮起年輕時的自己,塗抹出了這本書,就算不能掃淨這紅學的擂台,至少也把擂台上的遮羞布掀開。這些所謂世故、所謂假麵、所謂學術、所謂觀點,不過都是所謂而已。
江湖上不是沒有高手,江湖上不是不許你附會,但……一段玄奘法師宏願西去的故事,被吳承恩老英雄大筆揮灑,什麼正道滄桑?什麼神仙魔怪?多少勾結?齊天大聖也要混到體製內,混個飯碗,妙哉!
一段西門大官人的故事,《水滸》裏一段香豔、悲情故事,蘭陵笑笑生談笑間,一點曲筆,化出幾卷雄文,千古禁書,誰看了都說好,妙哉!
不過,都是好遠、好遠的往事。真氣淋漓充沛,創作才華非凡,高手劍氣至今尤寒。
確實,不是人人都有開宗立派、威震一方的實力、資質和機緣,但這並不代表你就可以隨便扯淡了,人生如夢,也請夢出一點豪情,過客也做得有趣一點。
哈,我這是不是也在強迫人,拿自己的觀點壓迫人呢?是又怎樣?老話,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哈哈。
要說明,我這豪情是強撐的,正因為是現在強撐的,自己也多少覺得冷。古人雲“自古英雄出少年”,誠不欺我,正如《愛如流星》裏唱得那樣,“好多事情總是後來才看清楚,然而我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老了,尚能飯否?還找的到來時的路嗎?以後就算成了英雄,怕也隻能做老英雄了,5555,帶孫子一起打虎什麼的。
唉,真怕“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悲夫,有感於斯文也。”
不過多年江湖漂泊,有一點卻是沒變,還是量淺,卻不輕酌,痛快一飲,便醉,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唉,窗外,黑黑的,又過零點了,月黑風高,江湖好漢都睡了,卻是蟊賊的好時刻了,或許,這才是常態的江湖吧?
唱個諾,安了,做我的江湖夢去了。
肖,寫於年華老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