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河村擁有源遠流長的曆史。老一輩的老一輩就常在小輩耳畔念叨村子的小卻亙古。古董般的小村莊自然傳承了文明沿襲了習俗,而七月七的乞巧節更是百姓心中的重要節日,便是依村傍戶的周圍好幾個村莊,每家每戶都要門前掛燈籠,姑娘們出來祈禱福祿壽。
今晚正是七月七,吃完飯,兩個小家夥就吵著要出門到縣城去玩,明河村雖小,卻挨著縣城落座,來回腳程也不遠,而外麵已有熱鬧之聲,想來縣城裏更是人聲鼎沸。珣柔被磨不過,隻好答應。
月朗星稀,薄霧盈月。從遠處看,小小的明河村落在了暗夜中,仿佛與黑色的夜幕融為一體。再走近些,便看得霧氣中的村子透出了燈光,直到出了門,來到街道,方見到各處的熱鬧,一路走過,處處人聲樹影,小販的叫賣聲更是響成一片。
走了不久,路麵漸漸拓寬,擦肩的人群也慢慢多了起來,直到來了縣城大門,大紅的燈籠高掛於城牆,遠目看去,四方連成了數條粗亮的紅線,燈籠裏燭光透亮,射出的紅光襯得這本就熱鬧的縣城更是喜慶之至。
因著日子的喜慶,珣柔今日穿了一件桃色襦裙,腰肢緊束,夏日衣衫纖薄,便襯得她身形越發曼妙婀娜,走在路上不少的人側目駐足,目光在她腰上滴溜溜地打轉,珣柔渾然未覺,依舊笑意盈盈的,紅色燈籠的薄光打在她豔若桃李的臉上,更是讓人覺得爛漫花開,春意襲人。
白顏卿不動聲色走前幾步,與她並肩,恰好隔開了不少意圖不明的目光,身後兩個本與之並走的小人兒略有不甘地跺跺腳,想上前去,卻因路麵不寬,人又較多的緣故作罷。
珣柔斜了她一眼,白顏卿一如往日著一身白衣,仿佛若不是能見那瀟灑白衣上的花紋與昨日不同,珣柔幾乎都懷疑她這麼多天以來沒有換過衣服。她的衣物素來不薄不厚,襯不了形體卻自帶了一股子仙逸卓然的氣韻,與那家夥的臉龐一樣,美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明明不食人間煙火了,這仙子卻還要招蜂引蝶,就如現在,四麵八方的人哪個不是偷偷瞄著覷著的?這家夥偏偏還不滿足,硬是走上來一步,把那些往自己身上瞄的視線全吸引了過去。就這麼愛顯擺麼?
珣柔心裏哼了一哼,加快腳步往前走去。
白顏卿微愣了一下,不明白她明明之前心情很不錯的樣子,為何說翻臉就翻臉了,她忙拾掇步子跟在後麵,珣柔見她跟來更是煩躁,步子也邁得更快了,並且開始繞著岔路口左拐右閃,拐了幾個彎後珣柔便發現身後的珣斯和小竹子丟了,但那個白眼狼,仿佛在她身上留了一雙眼睛,陰魂不散的就是甩不掉。
終於,因為步子太快,珣柔在一個拐角口撞到人了。白顏卿迅速到了她身邊,在她快要跌到之前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你沒事吧?”略帶緊張的聲音響在耳邊,倒是讓被撞疼的珣柔愣了愣,她回眸一眼看過去,白顏卿一手撫她腰一手抓她胳膊,皺著眉頭的模樣,讓她心裏生出點兒怪異感。不過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另一個刺耳的聲音轉移了。
“哪個王八蛋走路不看人的?竟然敢撞咱們的王師爺!”
白顏卿皺了皺眉,目光掃過去,對麵地上的人被一旁的衙役扶起來,正低著頭慢騰騰地撣衣服上的灰,一副怠慢高深的模樣。但此刻那王師爺突然感受到一股窒息的冷意逼過來,大熱天的,竟然憚得渾身僵冷。
而珣柔卻笑了起來,不過白顏卿怎麼聽那笑聲怎麼覺得假惺惺,珣柔笑道:“對不住了,師爺,我走路走得急,這處人又多,一時不察,撞到師爺還請見諒。”
珣柔話說完王師爺身上那股莫名壓抑的窒息感頃刻撤走,王師爺拿袖擦擦額上細汗,抬頭看撞他的人是笑容爛漫的珣柔,不由怒氣化了笑容,精瘦的臉布滿諂媚之色,“原來是珣姑娘啊,咱們還真是有緣,數月不見,竟然在這裏碰到了。”說畢回頭一巴掌狠狠扇到剛剛放狠話的衙役臉上,怒斥道:“你這狗東西狗眼瞎了麼,沒看到珣姑娘走路不小心的麼?放的什麼厥詞,還不趕緊給姑娘道歉!”
衙役忙低眉順眼捂著臉喏喏道歉,珣柔見了那一巴掌已經把眉頭皺了起來,這會兒連連擺手道不用,擺手時才發現手還一直被白顏卿握著,不由橫了人一眼:“你還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