珣柔捏著那釵柄在指間轉了幾圈,撇眼看沉浸在洗碗大事中的白顏卿,突然冷冷一笑:“原來,你打的是這種算盤?”
珣柔握緊了釵子,與抬頭看她的白顏卿直視,嘴角笑容嘲諷:“我真是瞎了眼了,竟到現在還會被你蒙蔽。”
白顏卿站起來,與珣柔目光相平,她低聲道:“你說的話,我不懂。”
珣柔後退了一步,刻意與她保持距離,她嫌惡道:“何必裝無知?既然都做了,承認了又何妨?女子都講究三從四德,即使明河村是個小村莊,也會被人亂嚼舌根,自己不明哲保身,做了不該的事被人撞見,你以為拿根珠釵……就能賄賂……人心麼?你再是……不知檢點,早晚……要被浸豬籠!”
珣柔說著話白顏卿已經開始一步步朝她走過來,珣柔不得不後退,白顏卿身上散發的無形壓力讓她有點兒結巴,她被逼的一直退,直到後背抵到冰冷的牆壁,白顏卿握住了她的肩,欺近的眼睛裏,有那麼一點的憤怒:“你說,我哪裏不知檢點了?”
“你……你……就是……不……”那股擴大的壓力讓珣柔說不出完整的話,她後背沁出冷汗,動彈不得,隻能憤怒地瞪著白顏卿,手指顫抖地握著珠釵,“你……你……滾……”
“你又要我走?”白顏卿眼裏聚起一層薄冰,冰下是一點點燃燒起來的火焰,她雙手扣緊了珣柔的肩膀,情緒激蕩地道:“我不走!”
“你……無賴……不……不知檢點!”
“我到底哪裏不知檢點!”
“你……你……卑鄙!無……無恥!下流!不要臉!”珣柔肩膀被捏的生疼,火氣便蹭地漲高一截,口不擇言起來。
“你!”白顏卿沒有比現在更想把這女人給活活掐死的衝動,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罵她,也從來沒有人能讓她這麼生氣!
她瞪著這個讓她又氣又惱的女人,眼睛裏的火焰在一點一點擴大,但她看著看著,憤怒的表情突然沒有了,她突然笑了起來,嘴角揚起弧度,隻是眼睛裏騰竄的火苗還未熄滅。
“你說我不知檢點,好,那我就是不知檢點!”
珣柔見她突然笑起來,正奇怪,又聽她說了這句話,不由皺眉,正要駁她幾句,剛張口,那張玉顏突然就壓了下來。
她猛地一下子吻住了她!
唇瓣的熨帖讓珣柔目瞪口呆,而白顏卿就趁她呆愣張口的間隙,舌頭靈活地竄進溫暖的口腔,在裏麵尋找同樣的柔軟,然後勾卷在一起,抵死纏綿。
直到珣柔回過神來,已是那舌頭深入腹地的時候,珣柔扭動全身,猛烈的掙紮起來。
白顏卿卻八爪魚一樣附緊她全身,不讓她動分毫。
她沉迷在珣柔溫暖濕熱的檀口裏和她的舌頭跳舞,一個躲一個追,像是上癮了一樣,舍不得離開。
珣柔嘴裏發出含糊的抗議聲,掙紮在最劇烈之後,卻漸漸力竭,慢慢地,慢慢地,似乎放棄了。
白顏卿感覺到她的妥協,緩慢睜開了眼睛,凝著她的眼——她的眼睛蒙著一層霧氣。
她霧蒙蒙的眼睛看進白顏卿的瞳孔裏,突然勾起了嫌惡和嫉恨。那種眼神,讓白顏卿頓如渾身被猛潑了一盆冷水。一瞬間,身體裏的,眼睛裏的,心裏的,所有火焰,通通被澆滅了。
珣柔感覺到力量突然的回歸,以及禁錮的鬆懈,心裏被壓抑住的火焰猛然拔高,形成燎原之勢。
她用盡全力將麵前的人推開,雙手顫抖。
白顏卿完全失去防備的力量,踉蹌後退幾步,直接跌進了還盛著水的木盆裏。水花濺一地。
珣柔通紅著臉,急促地喘息,幾乎找不回自己的心跳,她惡狠狠盯著狼狽垂著頭的人,哆嗦著嘴唇道:“你……你滾……你給我……給我滾!”
白顏卿一聲不吭,珣柔覺得多看她一眼都礙眼,她憤怒地轉身,剛想走,低頭發現手裏還攥著東西,眼神變了變,她回頭,狠命地將手裏的珠釵往白顏卿的方向擲去。
那支珠釵飛過來,從白顏卿的脖子邊劃過,一瞬間便在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白顏卿卻如死人一般,一動也未動。
脖子上瞬間血流如注,珣柔的眼神一滯,她猛力攥緊了拳,指甲掐進肉裏,她強迫自己冷靜,再撇開頭吸了一口氣,轉身頭不回地跑走了。
珣柔走後,白顏卿不知在水盆裏坐了多久,直到院子又起了一陣大風,將廚房的木門拍地咯吱響,眼前有黑影罩下來,在她蒼白的臉上形成一道陰影。感覺到有人靠近,白顏卿條件反射地抬頭,漆黑的瞳孔裏閃過期待的光芒,又轉瞬即逝。
她低下了頭去。
惹來一個清脆又妖嬈的聲音嗤笑:“瞧瞧,這就是堂堂的天下第一劍,可真是落魄得……大快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