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蓮無力地攤在對方懷裏,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對方一直微笑,將她抱起來,輕輕拍著她的背。
挽蓮背上雞皮疙瘩起了厚厚一層。
渾身使不出力氣,隻能綿軟地枕在對方肩上敢怒不敢言。
“下次再認錯人,就不止窒息這麼簡單了,蓮兒。”對方湊近了她的耳邊,輕聲笑著道。
困在籠裏的金絲雀,最最向往朝陽,望著遠空的日升,啼鳴聲婉轉。
換來賞客們一聲笑意盎然的呼哨。
籠子裏痛苦掙紮的啼血,是不惜重金得來的消遣。
日頭藏在白雲裏,紅彤染出一大片霞光。
白顏卿趕到忘仙樓客棧時,珣柔正在夢靨。
她渾身冷汗,蜷在床角縮成一團,閉緊了眼在夢中呢喃。
“娘!爹!不要殺他們……不要……”
白顏卿過去抱緊了她,心疼道,“隻是夢,不要怕……”
“弟弟!”珣柔哭喊聲加大,“弟弟別去!回來,不要丟下姐姐!”
“珣柔,珣柔醒過來,醒過來就沒事了。”白顏卿拍著她的臉,一手的濕潤,像被刀割,心疼如斯。
“弟弟別怕,姐姐來了……放開我,我要去找弟弟……”珣柔開始掙紮,且越來越劇烈,白顏卿因顧忌著傷到她,漸漸就要製止不住。她忙從懷裏摸索出一個竹管,撬開管帽,將管遞至珣柔唇邊,珣柔絲毫不領情,左右掙紮,惹得管裏的液體灑了無數。
白顏卿又是焦躁又是心疼,看著珣柔痛苦的臉,咬了咬牙,把管裏的藥液傾盡了嘴裏,霎時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彌散在口腔裏,讓她險些吐了出來。
雙手扳正了珣柔的臉,白顏卿探頭過去,嘴唇摸索到兩片發冷的柔軟忙緊緊貼住,舌尖竄進去,用力撬開兩層咬緊的牙關,嘴一張,便把裏麵的液體全部渡了進去。
“唔……咳咳咳……咳咳……”些許液體嗆進了喉管,惹得對方咳嗽連連,白顏卿在她胸口輕輕拍著,直到咳嗽聲漸小,慢慢消失。
漸漸的,嘴裏的呢喃也沒了,緊鎖的雙眉鬆了開來,雙頰慢慢浮起正常的紅潤。
直到呼吸變得綿長均勻。
白顏卿不眨眼地看著,最後忍不住伸手輕碾著她的眉間。
纖長卷曲的睫毛輕輕顫動,如蝶翼蹁躚。
懸著的一顆大石終於落地,讓她綻起了笑容,一雙皓眸繾綣鎖著身下人的臉,裏麵有最動人的柔情。
被液體滋潤過的嘴唇鮮豔欲滴,手指忍不住輾轉而下,輕輕點在嘴角,稍有遲疑,蕩不過心裏的柔軟,慢慢移過去,輕輕撫觸著那漂亮的唇形。
指尖敏感地感受到最柔軟的最溫熱的最醉人觸感,白顏卿心中一蕩,再也忍不住地低下頭顱,輕輕含住了那水潤柔軟的唇瓣。
白顏卿從沒想過,自己會有對某種事物產生上癮般眷戀的一天。
從小到大,習武是被逼的,參加武林選舉是被逼的,拿天下第一劍是被逼的。財物高位,她不貪念,武功絕世,她不欣喜,似乎快到無欲無求的地步了,唯有如今眼前,這如采摘春日裏晨光沐露的桃花的美事,她竟如此醉心,如此貪戀。
白顏卿微閉了眼,用更專注的熱情投身於唇齒相依的美妙觸感之中。
她的唇瓣如此柔軟而有彈性,用舌尖輕描是一種樂趣,用牙齒輕咬的感覺更是醉人心脾,探進檀口,卷著舌尖輕輕刮著上顎,再在齒間掃蕩一圈,小心翼翼地深入,點著躺在口裏不動的小蛇,輕巧地摸過去,將蛇身席卷,纏繞,輕刮,吮吸,最後戀戀不舍地退出來,繼續描著柔軟的唇瓣。
時間在眷戀中渡過,她依舊樂此不疲,食髓知味的美好,讓人舍不得離開。
直到唇上突地一痛。
有東西死死咬住了她的唇瓣,而且越咬越用力,直到一股血腥味蔓延,白顏卿皺了皺眉。
輕輕睜開眼睛,與對方的明眸相視。
她醒了。
白顏卿高興起來,剛想開口說話,發現自己的唇瓣還被對方死死咬住。
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才發現看著她的那雙眸子,流露的情緒,應該是一種叫做憤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