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天才凶手(1)(1 / 3)

尼姑庵後麵怎麼會還有個土地廟?土地廟怎麼會有個地窖?

丁喜眼睛裏帶著種思索的表情,注視著神案下的石板,喃喃道:“這個尼姑庵裏麵,以前一定有個花尼姑,才會特地蓋了個這麼樣的土地廟。”

鄧定侯忍不住問:“為什麼?”

丁喜道:“因為在尼姑庵裏沒法子跟男人幽會,這裏卻很方便。”

鄧定侯笑了:“你好像什麼事都知道。”

丁喜並不謙虛:“我知道的事本來就不少。”

鄧定侯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最大的毛病是什麼?”

丁喜道:“不知道。”

鄧定侯道:“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太聰明了。”

他微笑著,用手拍了拍丁喜的肩,又道:“所以我勸你最好學學那老烏龜,偶爾也裝裝傻。”

鄧定侯道:“那麼你就會發現,這世界遠比你現在所看到的可愛得多了。”

地窖果然就在神案下。

他們掀開石板走進去,陰暗潮濕的空氣裏,帶著種腐朽的臭氣,刺激得他們幾乎連眼睛都睜不開。

他們睜開眼,第一樣看見的,就是一張床。

地窖很小,床卻不小,幾乎占據了整個地窖的一大半。

鄧定侯在心裏歎了口氣:“看來這小子果然沒有猜錯。”

有兩件事丁喜沒有猜錯——地窖裏果然有張床,床上果然有個人,這個人果然是蘇小波。

他的人已像是粽子般被捆了起來,閉著眼似已睡著,而且睡得很熟,有人進了地窖,他也沒有張開眼睛。

“他睡得簡直像死人一樣。”

“像極了。”

丁喜的心在往下沉,一步躥了過去,伸手握住了蘇小波的脈門。

蘇小波忽然笑了。

丁喜長長吐出口氣,搖著頭苦笑道:“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子很好玩?”

蘇小波笑道:“我也不知道被你騙過多少次,能讓你著急一下也是好的。”

丁喜道:“你自己一點都不急?”

蘇小波道:“我知道我死不了的。”

丁喜道:“因為嶽麟是你大舅子?”

蘇小波忽然不笑了,恨恨道:“若不是因為我有他這麼樣一個大舅子,我還不會這麼倒黴。”

丁喜道:“是他把你關到這裏來的?”

蘇小波道:“把我捆起來的也是他。”

丁喜笑道:“是不是因為你在外麵偷偷地玩女人,他才替他的妹妹管教你?”

蘇小波叫了起來,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寶貝妹妹是個天吃星,我早就被她掏空了,哪有力氣到外麵來玩女人!”

丁喜道:“那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子修理你?”

蘇小波道:“鬼知道。”

丁喜眨了眨眼,忽然冷笑道:“我知道,一定是因為你殺了萬通。”

蘇小波又叫了起來,道:“他死的時候我正在廚房裏喝牛鞭湯,聽見他的叫聲,才趕出來的。”

丁喜道:“然後呢?”

蘇小波道:“我已經去遲了,連那個人的樣子都沒有看清楚。”

丁喜眼睛亮起,道:“那個什麼人?”

蘇小波道:“從萬通屋裏衝出來的人。”

丁喜道:“你雖然沒有看清楚,卻還是看見了他?”

蘇小波道:“嗯。”

丁喜道:“他是個什麼樣身材的人?”

蘇小波道:“是個身材很高的人,輕功也很高,在我麵前一閃,就看不見了。”

丁喜目光閃動,指著鄧定侯道:“你看那個人身材是不是很像他?”

蘇小波上上下下打量了鄧定侯兩眼,道:“一點也不像,那個人最少比他高半個頭。”

丁喜看著鄧定侯,鄧定侯也看了看丁喜,忽然道:“薑新和百裏長青都不矮。”

丁喜道:“可惜這兩個人一個已病得快死了,一個又遠在關外。”

鄧定侯的眼睛也有光芒閃動,沉吟著道:“關外的人可以回來,生病的人也可能是裝病。”

蘇小波看著他們,忍不住道:“你們究竟在談論著什麼?”

丁喜笑了笑,道:“你這人怎麼愈來愈笨了?我們說的話,你聽不懂,別人對你的好處,你也看不出。”

蘇小波道:“誰對我有好處?”

丁喜道:“你的大舅子。”

蘇小波又叫了起來,道:“他這麼樣修理我,難道我還應該感激他?”

丁喜笑道:“你的確應該感激他,因為他本該殺了你的。”

蘇小波怔了一怔,又道:“為什麼?”

丁喜道:“你真的不懂?”

蘇小波道:“我簡直被弄得糊塗死了。”

丁喜道:“那麼你就該趕快問他去。”

蘇小波道:“他的人在哪裏?”

丁喜手一指道:“就在前麵陪著一個死人、兩個尼姑睡覺。”

黃昏,後院裏更陰暗,屋子裏也沒有燃燈。

死人已不會在乎屋子裏是暗是亮。被點住穴道的人,就算在乎也動不了。

蘇小波喃喃道:“看來我那大舅子好像真的睡著了。”

丁喜微笑道:“睡得簡直就跟死人差不多。”

說到“死人”兩個字,他心裏忽然一跳,忽然一個箭步躥過去,撞開了門。

然後他自己也變得好像個死人一樣,全身上下都已冰冷僵硬。

屋子裏已沒有一個活人。

那對百煉精鋼打成的日月雙槍,竟已被人折斷了,斷成了四截,一截釘在棺材上,兩截飛上屋梁,還有一截,竟釘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但他致命的傷口卻不是槍傷,是內傷,被少林神拳打出來的內傷。

大力金剛的傷痕也一樣。

陳準、趙大秤,都是死在劍下的。

一柄很窄的劍,因為他們眉心之間的傷口隻有七分寬。

江湖中人都知道,隻有劍南門下弟子的佩劍最窄,卻也有一寸二分。

愈窄的劍愈難練,江湖中幾乎沒有人用過這麼窄的劍。

鄧定侯看著嶽麟和五虎的屍身,苦笑道:“看來這兩個人又是被我殺了的!”

丁喜沒有開口,眼睛一直瞬也不瞬地盯著陳準和趙大秤眉心間的創傷。

鄧定侯道:“這兩個人又是被誰殺了的?”

丁喜道:“我。”

鄧定侯怔了怔,道:“你?”

丁喜笑了笑,忽然一轉身,一翻手,手裏就多了柄精光四射的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