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日本少女的知心話(1 / 2)

回首望東京5200

星期六放學早,才四點多鍾,幾個台灣女生招呼我:“走嗬,一起去喝咖啡,花150日元願意泡多久就泡多久。”

我猶豫著。林麗純拉著我的手說:“一起去吧,大家想聽你講講大陸的事情呢。”她是班長,人像名字一樣美麗而純靜,台大畢業生,聽說她家相當有錢,但從她身上絲毫看不出嬌奢之氣,課餘還去打工,隻不過不像我們這樣緊張拚命,人家隻是幹二個小時,體會體會打工生活罷了,。她功課好,人緣也好,老師同學都喜歡她,後來我們倆成了好朋友,假期一起去旅行、去迪斯尼樂園玩兒。此時我何嚐不想同她們一起去海闊天空地瞎聊一陣,交流一下海峽兩岸女性都有什麼差異和特性,增加一些見識。但我又想到那沒修整完的草坪,想到實子小姐或崗本夫人也許會回來,想到應該做晚飯——,我隻好抱歉地說:“謝謝你們,我今天有事,改天吧——”

她們也不多問,嘻嘻哈哈地走了。我望著她們的背影暗想:難道她們都有錢,不用打工,不用愁生活費嗎?看她們穿得那麼漂亮,花錢那麼隨便,白天上學,晚上就逛街、泡酒吧咖啡館,節假日去旅遊,盡情領略異國風情,人家那才叫真正的留學呐。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事實並非如此,她們也有許多故事,我要在以後的章節裏講到。

我急忙趕回家裏,放下書包就來到花園推起割草機,終於將草坪修整完畢,我望著整齊漂亮的花園,心情非常愉快。回到客廳剛擦擦汗喘口氣,實子興高采烈地回來了,進門就喊:“我回來啦!”看見隻有我一個人,便問:“媽媽還沒有回來嗎?”

我搖搖頭。她在客廳裏轉了一圈,突然拍手叫道:“媽媽一定回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疑惑地問,因為我並沒有發現家裏有任何變化的痕跡。

“你看,這是媽媽插的花。”我順著她的手指一看:餐桌上的小花籃果然插著新鮮的花,一圈小小的淡紫色花朵中間長長地探出了一支潔白的百合在微微地搖曳,泛著陣陣幽香。

實子又看了看留言簿說:“媽媽去參加一個PARTY,讓爸爸去那裏找她,她11點一定回來。”

我說:“我去買菜,給你包餃子吃。”

她說:“那爸爸媽媽吃不到嗬,明天再包吧。今天我來做日本菜給你吃,我正在跟著名的調理師玲子先生學做菜,哦,同你的名字一樣,她每星期在電視專欄上講課呢。現在我來實踐一下,你等著。”

她去買了菜,一頭紮進廚房忙起來了。我則收拾客廳,吸塵、擦地板。等她忙了一個多鍾頭將所有的菜端上來,也不過是:白蘿卜和土豆燉豬肉;整條的菠菜用開水焯過後,擺在盤裏,旁邊襯上一朵用胡蘿卜雕的花;雞蛋用凍粉調過蒸熟後,切成小方塊碼在盤子裏,襯上一枚綠葉;還有一條蒸過的小魚,腥腥的,也襯上一個雞蛋黃。總之是花花綠綠很好看,吃起來滋味全無,我心想:就這些還用學嗬,比中國的烹飪差遠了。但仍是邊吃邊稱讚:“好吃、好吃。”

實子樂得直說:“謝謝、謝謝,多吃、多吃。”

都快吃完了我才想起一件事:“唉呀,日本人在吃東西前一定要說:”承蒙賜與‘,吃完了要說:“吃得好香嗬’,糟糕,我忘了。”

實子笑嘻嘻地說:“沒關係沒關係,現在沒有外人。不過,在別人麵前可不能這樣,人家會說你沒教養。媽媽常常提醒我,還逼著我學花道、茶道,學穿和服,學做菜,唉,為了嫁人做準備。”

我逗她:“哎呀,這個孩子想嫁人了。”

她扔下筷子嘟著嘴不高興地說:“誰想嫁人嗬,嫁人有什麼意思?隻能當家庭主婦,別想再出去自由自在地演出、工作了。”

我說:“日本現在還是這樣嗎?不是有許多已婚女子仍在工作嗎?”

實子說:“那也有。不過像我們演藝界的一結婚就不行了,歌迷和影迷們就不給你捧埸了,因此有許多歌星和影星為了事業隻好獨身,或者秘密同居。在日本,大多數男人還是願意太太在家裏當主婦的,而且讓太太上班是表示丈夫無能。所以有許多日本女子為了自由寧可不結婚。你們中國是不是也這樣?你是不是為了自由才三十多歲不結婚的?”

怎麼回答她呢?這麼複雜的事情和不同的國情豈可用幾句話說得清?我隻好笑笑,半真半假地說:“中國婦女不工作不行嗬,因為低工薪製度,光靠丈夫養活不了全家。像我這樣不結婚的女子也不少,不是怕婚後沒自由,也不是獨身主義,而是很難找到自己心儀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