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望東京5200
期末考試結束了,十二門課除了英語和電腦是B之外,其餘全是A。我終於鬆了口氣,但想到打工的事,臉上又愁雲密布了。大部份台灣的同學都在商量著假期旅遊或回台灣渡假,我們大陸幾個同學卻在議論假期打工的事。趙會明說她除了晚上去餐館外,又找到一份白天的工,是在醫院打掃衛生。許桑白天在拉麵館洗碗,夜間還是去修馬路。鄭桑晚上仍然洗麻將牌,白天幫別人出租錄相帶什麼的。“京油子”王京生卻早已走了,聽說這小子不知在哪兒賺了一筆錢,去泰國旅遊去了,真令人羨慕不已。
他們都打雙份工,我卻“失業”沒事做,趙會明也替我著急,她說:“本來假期工作就不好找,日本學生和外國留學生都想趁這機會賺錢呐。你也真是的,改不了中國人‘窮橫’的倔脾氣,刷廁所就刷唄,日本廁所又不臭。我在醫院打工就是天天刷廁所、倒痰盂,惡心不?沒法子,也得幹哪。”
我說:“不光是幹活兒的事兒,那店長是個色狼呀。”我就講了拉我上情人旅館的事。
趙會明勸我道:“這種性騷擾是難免的,別說你這樣年輕漂亮的,就連我這樣四十來歲的還經常有客人邀我出去假期旅遊呀、喝咖啡的呐,不足為怪,客客氣氣回絕就是了。日本就是這種男女關係很開放的社會,尤其在飲食業工作,免不了的。”
我委屈地說:“那也不能便宜那色狼嗬,反正我不想在那個店幹了,烤雞肉串也吃膩了,想換換口味。再說這七、八個月真把我累苛了,你們看,我右手中指夾啤酒瓶都受傷了,有點變形呢。”
鄭桑真像個老大哥,他搖搖頭關切地說:“這種快餐店太累人了,你還是換個地方吧。其實你日語講得不錯,人又聰明伶俐,滿可以去居酒屋打工,那裏的活兒輕鬆多了,時給也會稍高一些。”
“光聽說日本到處有居酒屋,倒底什麼是居酒屋嗬?”我到日本馬上就一年了,可是還有許多不懂的事情,遇事兒總是發懵。
“居酒屋就是設在居民住宅區的日式酒吧,麵積都不大,一般都是一個吧台幾個轉椅,外麵設幾個小桌子,也有的是矮炕,有小炕桌,有的客人喜歡盤腿大坐地喝酒。大部分是經營小菜、酒水,主要客人是中下層薪水階級、小職員、小企業主,沒有黃色成份,但服務要細心周到,有家庭溫馨氣氛。我覺得你幹這種工挺適合的。”
“到哪兒去找這種店呀,新宿這裏盡是高級酒吧。”我發愁地說。
“傻姑娘,你到日本快一年了,就認識新宿嗬?你記住:在日本,有男人的地方就有酒館,日本男人是離不開酒的。到你川崎住處附近找找看,肯定有!”鄭桑滿有把握說。
趙會明也說:“對呀,你住的地方不是有個很出名的遊樂埸和日本民俗文化村嗎?那肯定有飲食街,去找找看吧。出來闖江湖膽子不大點兒行嗎?記住:時給不超過1400日元的地方就不會有問題,這是‘黃不黃’的界線。”
我將這些經驗之談銘記在心,放假的第一天下午便走出去找工作了。我住的公寓樓在鐵道的東邊,離車站隻需步行五分鍾。街道雖不太寬,但超市、餐館、商埸、銀行、店鋪林立,再加上附近的旅遊觀光點,節假日更是呈現一片熱鬧景象。隻是我每日早出晚歸上學打工疲於奔命,從來沒去過這些玩兒的地方,超級市埸也是買日用品和食品時才一星期去一次,。走了一大圈,問了幾家拉麵店、中華餐館,兜不缺人。又進了站前一家快餐店,說是缺一個洗碗的,可以白天幹,時給700日元。我想,先訂下再說,嚐嚐洗碗的滋味吧。
越過天橋到了從來沒去過的鐵道西邊,這才知道別有天地,東西兩邊完全不同。一條條整齊窄小的街道,兩邊都是清一色二、三層的木造小樓,別致而幽靜。有一條街是文化街,有區役所、派出所、郵政局、區醫院、區圖書館、文化培訓中心、書店,還有二處劍道、跆拳道教練館。另二條街是飲食街,除了小酒館就是日用品小雜貨店、洗衣店、水果蔬菜店、還有電子遊戲廳等。幾條街走了一個來回,粗略數了一下,小酒館大約有二十多家。因為是白天,全都不開業。有幾家貼著招工啟事,我一看,全是招女侍應生,年齡要求在18~30歲,時給是1000~1500日元不等。我覺得還是工錢少點兒的安全,就記下了時給1000元的一家店的電話號碼和店主的姓,跑到公用電話亭去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