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望東京5200
早就聽同學們說過,自費留學吃苦受累都不怕,最怕的就是生病,日本的醫藥費高昂是一方麵,沒有親人在身邊照顧更是淒慘。趙會明曾因勞累過度得過肝病,在日本治不起,隻得辦了休學證明回上海休養。她說在語言學校學習時,同班也有一個上海籍男生得了一種怪病,渾身疼痛,脾髒腫大,在日本花了好幾萬日元也沒治好,隻好回上海。可一回家沒用吃藥就好了,什麼症狀也沒有了。過了一個月就又回日本。從上海上飛機時還好好的,可飛機一駛入日本領空,他的肚子就又腫脹起來,渾身疼痛難忍。強支撐著下了飛機,隻呆了一天就又飛回上海,回去就又好了。醫生說這是一種神經性的疾病,也可說是地域性的,勸他不要再去日本了,去了還會發病,而且會越來越重。這個男生不信,也不甘心出國的路就這樣中斷,就再次去日本。結果飛機一駛入日本領空,剛看見灣他就犯病了。這次徹底信服了,終於丟掉了出國留學的夢想。
我聽後說,太奇怪了,這真是不可思議嗬。趙會明歎著氣說:“也沒什麼不可思議的,他這是在日本太勞累,心理壓力太大造成的。你要注意身體,千萬可別生病嗬。”
日本的醫藥醫療費用相當昂貴,但因為全體國民都享受醫療保險,他們是沒有什麼壓力的,而我們外國留學生有了病就比較麻煩。
到達日本初始,我就按日本國的規定到我所居住的區役所去辦理居留手續,就是暫住證。區役所的工作人員熱情地接待了我,告訴我許多居住時的注意事項和優惠政策,說拿了這個暫住證,可以享受本區日本居民同等待遇,可以去圖書館借書,免費複印,有什麼困難可隨時求助派出所的警察和區役所的工作人員。他又問我有沒有辦醫療保險,如果居留二年,交1萬日元就可享受短期醫療保險,有了病就不用花多少錢了。
我當時手裏可說是不名一文,心裏一急,眼淚就掉下來了,說我沒有錢,也不用買什麼保險,我的身體很健康,不會生病的。那個工作人員非常親切地安慰我,讓我坐下並給我倒了一杯水,然後根據我填的表格上的保證人的姓名地址給池田打了電話,講明最好給我買保險,免得出什麼問題。為這事池田友子曾不滿地說我“多事”,不該讓區役所的人打電話。我無法辯解,隻能連連說“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在日本說的最多最頻繁的一句話。崗本先生倒沒說什麼,拿出1萬日元讓友子為我辦了醫保手續。
臨出國的時候,家人和朋友也勸我帶一些藥品備用。因我身體一直不錯,想不起該帶什麼藥,但還是到單位醫務所開了一些撲熱息痛、牛黃解毒片、黃連素、氯黴素眼藥水等常用小藥,有個頭痛腦熱的還真是頂用。
日本人的收入高,但物價也奇高,連日本人自己兜,在這個多雨的國家,除了雨傘而外沒有便宜的東西。不過最便宜的雨傘也要600日元一把。
藥品的價格就更不在話下。我在修整草坪時腿被蚊子咬了幾個紅疙瘩,無意中對崗本先生說了,他馬上放下手裏正寫的東西,帶我去藥房買藥。日本的藥房隻出售非處方藥,處方藥根本不賣。藥房的醫生看了我腿上的紅疙瘩,證明確實是被蚊子咬的,才賣給我們一小瓶外用藥水。我看了標價大吃一驚,這瓶同風油精一樣的小藥水竟然要1200日元,相當於人民幣48塊錢!而我們一瓶風油精也不過才5角錢而已。這簡直太嚇人了,我真後悔不該對崗本先生說這事兒,也後悔自己從國內帶的藥不全,竟然忘了風油精。
為此,我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身體,關注天氣變化隨時增減衣物防止感冒。更不敢亂吃東西怕壞肚子。打工時也不像趙會明和咪咪她們那樣拚命地賺錢,我覺得太累了就休息,暑假和寒假都出去旅遊放鬆自己。所以這二年沒生過什麼病,真是萬幸。
可是最近因為木村的事我真的有些傷神,總覺得傷害了別人,對不起那個無辜的木村,再加上老媽媽以及惠美的不滿和嘮叨,言語中常帶著責怪的意思,我承受了不小的壓力。那些日子沒精打彩的,臉色也不太好。趙會明問我怎麼了,我把一切都講給她聽,她點點頭讚同我的做法,說日本男人不用理他算了。接著又關切地告訴我,這是疲勞過度、精神緊張的緣故,讓我買一塊豬肝煮了,吃肝喝湯,會大補的,她經常這樣調養自己。
我聽了她的話,放學後順路到超市買了一塊豬肝回公寓煮了,吃了肝,把一大碗湯也都喝了,然後就到內川店上班去了。
可是我當時是體虛肝盛的狀況,也就是平常說的“上火”,本應該吃一些清淡瀉火的食品,吃了這些肝和湯之後起了反作用,火更大了。9點多鍾正是店裏最忙的時候,我就覺得渾身熱烘烘的,臉上身上都開始發癢,悄悄對咪咪說我不舒服。
咪咪看了看我,嚇了一跳說:“哎呀,你臉上起紅疙瘩了,怎麼回事兒?”就跑到前麵把老媽媽叫過來了。老媽媽摸了摸我的額頭說是發燒了,快回去吧,明天也不要來了,好好休息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