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妃帶給孫清然跟寧子嫣的禮物由丁嬤嬤分別送到了她們的院子。
隱月閣內,寧子衿在院子裏特意命人搬了張石桌跟幾張石凳,此時,寧子衿坐在凳子上,桌上放著一個筐簍,裏麵擺放著五顏六色的絲線,紅妝跟芳華站在一旁替寧子衿理線。
院門大開,裏麵的人都看到了丁嬤嬤捧著禮物從隱月閣門口經過,看樣子,顯然是往旁邊的流盈閣而去的。
芳華細長的柳眉輕輕皺起,眼眸微微一沉:“二小姐,奴婢聽說芸妃娘娘身邊的芳嬤嬤來了,給各位主子都帶了禮物。”
“真的?”紅妝扭頭,看著芳華,忽然明白過來丁嬤嬤手中捧著的禮盒八成就是芸妃托方嬤嬤帶來的:“可這丁嬤嬤怎麼不進咱們隱月閣來,而是繞過去了流盈閣。”
芳華看了紅妝一眼,而後又望著專注刺繡的寧子衿,臉上帶著憤憤不平。
紅妝眼著眼睛思索半晌,而後失聲嚷道:“我知道了,芸妃娘娘根本沒打算給咱們小姐送禮物。”
見芳華抿唇不語,紅妝立即知道自己猜的沒錯,一扭頭,正要對寧子衿發牢騷,卻聽寧子衿雲淡輕風的嗓音響起。
“不過是份禮物,至於你們大驚小怪的嗎?皇上賞賜的還不夠你們看?”
她不以為然的抬頭看了兩人一眼,笑道。
芳華輕輕撇了撇唇,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在院子裏打掃的幾名四等丫環,不期然的看到她們的臉上閃爍著疑惑而又異樣的神情。
“芸妃娘娘不喜二小姐做的如此明顯,白白叫府裏的下人看了二小姐的笑話,以後怕是心裏都不會尊敬於你。”芳華說道。
紅妝聞言,連連點頭:“芳華說的沒錯。”何況老爺能當上工部尚書,都是小姐你的功勞,老爺成了四品官員,芸妃在宮中的地位也不一樣了,她不僅不感激小姐,居然還處處擠兌打壓她,實在是可惡。
後麵的話,紅妝沒敢直言,說出來便是以下犯上的大罪,旁邊那麼多雙耳朵聽著,若紅妝敢這般口無遮攔,相信不到半刻的功夫就能傳到芸妃耳中,以芸妃憎惡寧子衿的程度,不能把她怎麼樣,肯定會直接處死紅妝。
“我隻要他們表麵上尊敬就行了。”寧子衿不以為然的說道,然後又低下頭,專心刺繡。
忠於她的人,自然會發自內心的尊敬,不忠於她的人,就算再尊敬也是多餘。
芸妃再怎麼擠兌她,她還是寧府的嫡出小姐,下人們可不敢不敬,至於背後說的,嘴長在人家身上,她還能縫起來不成。
紅妝看著寧子衿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又是一陣焦急。
倒是芳華臉上很快恢複平靜,以寧子衿為馬首示瞻,二小姐都不急,她們也就不必心急了。
寧瑞遠走馬上任,將一切事宜都交接熟悉後便上門拜訪了信國公。
這一次進門,門房都是恭敬的將他迎了進去,走在諾大的信國公府,下人們看寧瑞遠的目光也不似第一回來時那般充滿不屑跟鄙夷了。
寧瑞遠頓時覺得腰杆都挺直了,邁著沉穩的步子,他在總管的指迎下進了信國公的書房。
“下官拜見信國公。”寧瑞遠走到書案前,對著信國公作揖拜道。
信國公哈哈大笑著從書案後走了出來,虛扶了寧瑞遠一把:“賢婿無需多禮,快坐。”
“謝國公爺。”寧瑞遠嘴角輕揚,露出傲然的笑容,然後在一旁坐下。
信國公對著寧瑞遠揮了揮手,和藹道:“如今都是自家人了,怎麼還稱信國公。”
寧瑞遠一怔,接著開口道:“是,嶽父大人。”
“哈哈,就這對了。”信國公看著如今的寧瑞遠不甚滿意,如今的寧瑞遠可不是雲城那小小的六品官員,如今他因立了大功,是正四品尚書,雖然門楣還是及不上信國公府,但免強也能算配得上二嫁的陸湘屏了,而且皇上如今正是器重寧瑞遠的時候,宮中又有芸妃受寵,就是再要升官也不是什麼難事。信國公自然是越看越滿意了。
“這是皇上新賞的極品龍井,聽聞嶽父愛茶,我便來借花獻佛了,忘嶽父笑納。”寧瑞遠將一隻精美的禮盒奉上,信國公一聽裏麵是皇帝賞下的極品龍井,眼裏立即迸射出喜愛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