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語氣關切,“你夢了什麼?”
我一時語塞,愣了一愣,才道,“不過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醒了再想時,倒記不得了。”
我在枕頭上給皇後磕首為禮,“嬪妾身子不爭氣,今兒沒能去給皇後請安,實在是太過放肆無禮,請皇後責罰。”
皇後急惱道,“妹妹這時候還記這虛禮做什麼,養好身子才是要緊。”
英宏在屋子裏轉了幾轉,停步斷然道,“這裏太小,人又少,陰氣太重了些,也難怪你住著不安穩,還是該搬到主殿去。”
我一驚,才要回絕,皇後看了看四周,也皺起了眉,“本宮身子不好,平常就懶怠了些,倒不知道這裏伺候的人竟這麼少?恩,安槐是死人麼?”
我深怕她會因此責罰安槐,忙淺淺笑道,“他倒是送人過來的,是嬪妾愛清淨,又退了的。”
皇後對我搖頭,“就這麼幾個人,哪裏能服侍得好,你身為四品嬪妃,身邊就這幾個人,讓別人瞧著,成什麼樣子。”
她見我還要爭辯,止住道,“本宮知道妹妹向來不爭這些,但到底也是規矩,不能不守。”她輕拍我的手,轉身命邊上伺候的慧哥兒,“傳本宮的話,命內務府即刻去辦來。”
慧哥兒答應著出去,我眼睜睜的看著,卻也無奈,皇後又說了幾句,起身向英宏笑道,“太醫剛剛把脈,說嫻妹妹並無大礙,皇上不要擔心了。”
英宏點點頭,才要說話,皇後過去一拉他的手,“嫻妹妹該歇息了,皇上和臣妾在這裏,她倒拘著個禮不得自在,皇上還是隨臣妾離了這裏吧。”
這樣說完,她就命內侍傳令擺架,英宏隻得囑咐了我幾句,隨她去了。
我心裏一鬆,整個人軟軟的躺下,蔣秀拿過一個軟軟的鵝毛風枕,靠在我的身後,道,“主子這下放心了。”
我點點頭,忽然道,“秀兒,你不覺得今天皇後很是奇怪麼?”
蔣秀點頭,淡淡一笑道,“主子也看出來了麼?”
“皇上在說要我搬去主殿時,她很巧妙的就將話題扯開了,我初時隻道她是因著皇上不顧體製的緣故,可到後來,她急急的將皇上勸走,我就覺得有些不對了。”我凝神想著,細細的將心內的疑惑說給蔣秀。
蔣秀細想了想,也點頭道,“皇後今天確實有點不同往日,她……她好象是在防著什麼?”
我吃驚的看著蔣秀,“秀兒,怎麼,你也有這樣的感覺麼?”
蔣秀的神情似天外遙遠的流雲,迷離淡薄,“皇後再賢良,可她到底也隻是個女人,若說要防著主子,隻怕,多少也是有的。”
“她……她也是這樣的麼!”我的心裏不由空落落的,是嗬,賢良溫婉如她,眼見著自己的丈夫對另一個女人輾轉深情,想來多少也是不好受的罷!
到了晚上,安槐精挑細選了三四十名太監宮女過來供我挑選,按規矩,四品嬪該有十四個奴才的份例,我初進宮時為六品貴人,內務府派了五個太監,三個宮女共計八名奴才給我,小安死了,剪冰又被我逐了,如今,我這裏不算小青的話,就隻剩了六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