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她向我淒然一笑,道,“沈昭儀,我知道我無資格求你,但是,慧哥兒當初對你,也是多少有點情分的,就請你看在這點子情分上,找個機會,將她送出宮去罷。”
看著慧哥兒,我默默點頭,慧哥兒卻急了,哭著抱住皇後的腿,“小姐,咱們可是從小兒一起長大的,如今,您可要慧哥兒去哪裏呢?慧哥兒是要一輩子都跟著小姐的……?”
我再不敢看她們,扶了蔣秀的手出來,門外守候的人默默的為我在前麵打著燈籠,在我臨出寧瑞宮時,我回頭最後看了一眼,寧瑞宮漆黑靜默,如一座黑夜裏的獸,無情的吞噬了皇後一生的風華,媚麗紅顏,已是成空了。
我原先的猜測試探,在皇後的嘴裏,終於得到了確定,照此看來,關於我和表哥之間的事,瑾貴妃必定是早已經知道的,她原本是想要借皇後的手來除了我,沒想到皇後不旦沒有上當,反倒對那幾個故意泄漏消息的奴才起了疑心,使了那樣的一箭雙雕之計,引得瑾貴妃心裏發虛,無奈自己下手,除去了安插在皇後身邊的心腹。
偷雞不成蝕把米,瑾貴妃自然是不會甘心的,祥琳公主也明確的告訴我,是良昭儀讓她去找皇後的,而良昭儀,向來同瑾貴妃交好,我一直都奇怪,剪冰當初隻向瑾貴妃一人稟報過我屋子裏有男子聲音,這樣隱諱的事,剪冰必然不敢到處去說,而皇後怎麼就知道了?
到此時,我心裏才明白,定是瑾貴妃告訴了良昭儀,命良昭儀傳給了皇後。
她將皇後的心理早已經拿捏得很是清楚明白,知道在那樣的情況下,皇後必然中計,而我和皇後無論誰贏了,她都是最大的贏家。
她實在是打的好算盤!
我暗裏握拳,瑾貴妃――果然是你!
心裏恨到滴血,卻不敢有絲毫顯露在臉上,我知道,瑾貴妃不比旁人,須得謹慎了又謹慎,若是一擊不中,我將滿盤皆輸嗬。
蔣秀也知道瑾貴妃不比尋常,然而,她更怕我恨急了眼會輕舉妄動,因此,她每每的警告勸諫於我,此時,她見我心裏不好,於是將話風一轉,“娘娘為何要讓那小更衣住到咱們這裏來?”
想到那個林晚霞,我笑了笑,道,“今天無意中遇上這檔事,原本也是想避開了的,可那柳才人運道不好,偏她自己要撞了上來,那小更衣瞧著也是可憐。”
蔣秀道,“錦元宮行事向來獨斷,今日倒想著要請娘娘過去幫襯,也是奇怪?”
我冷冷一笑,“你不明白這裏麵的奧秘,今年選秀時,皇上說了要以德行為先,而這幾個中選的全是太後看中的,此時卻出了這樣的一件事來,豈不是讓太後臉上無光,所以,她這才不肯自己做主,請了我去,不過是要太後厭了我。”
蔣秀急了起來,“那娘娘您豈不是……?”
“我這不是將那小更衣帶來咱們這兒住著呢麼?隻有這個小更衣是皇上自己看中的,太後倒也不好明白著說什麼?”說到這兒,我歎一口氣,“今天是我莽撞了,隻是既然遇上了,也是避無可避,再說,咱們和錦元宮的那位有那麼大的仇恨,太後是她的姑母,以後敵對終究是免不了的了,如此,我就隻有抓緊皇上這一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