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意思的垂頭,“臣妾也隻是偶然閃起的一個念頭罷了,隻要皇上不覺得臣妾是那心有城府之人,就可以了。”
忽然,我又想起一事,當下又是一跪,這時英宏反應倒快,不待我跪下,他就一把拉住,道,“賢妃聽旨。”
我本已經順著他的手站起,他這樣突然一句,我慌忙又跪,他一把抱住,語氣裏有了幾分惱怒,在我耳邊咬牙道,“賢妃聽旨,從今日起,隻要不是在外人麵前,賢妃不必守君臣之禮,不許跪朕。”
他這個樣子,頗有些孩子氣,我頓時要笑,卻又忍住,“皇上,臣妾有事要奏。”
他將我抱坐在他的腿上,容不得我掙紮的道,“就這樣奏罷。”
我無聲的歎一口氣,極無奈的看著他,“皇上……”然而我的心裏卻很是受用的,見他這樣寵溺我,我幹脆就窩進他的懷裏,“皇上,臣妾自進宮以來,從未向皇上求過什麼,今天,臣妾想求皇上一件事,嗯,是為臣妾的扶兄求的。”
對麵是一麵由西洋進貢來的水晶麵的鏡子,相比於銅鏡,更是清晰明白,我和英宏緊緊相偎的身影映在鏡子,極是旖旎柔情,然而我的話音才落,就見鏡子裏英宏的臉色微微一僵,像是――有些緊張,又有些害怕的?
他的語氣卻不變,一如往日般的柔和,道,“好,你說。”
我緩緩抬頭正視他的眼睛,神情極嚴肅極認真的道,“臣妾在宮內多蒙皇寵,君恩已經深重至極,如今言官們擔憂不安,依臣妾推想,想來是怕臣妾就如那唐朝的楊玉環般,一人得道,家中雞犬升天,有禍朝綱之嫌,因此臣妾懇請皇上,臣妾父兄無論政績還是資曆,皆不是上等,請皇上千萬不要因為心愛臣妾,就對臣妾的父兄另眼相看,臣妾雖然知道皇上不是糊塗昏庸之人,隻是當初的唐明皇又何嚐不是一世英主,隻是躲不過那個情字罷了。”說著,我深吸一口氣,語氣深重,“臣妾實在怕皇上也愛屋及烏了!”
我這些話說得極是動情,他將頭埋進我的發鬢裏,半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幽幽長歎道,“凝霜,你不肯比那楊玉環,朕卻偏要將你和那唐朝的一個女子比一比。”他抬起頭來,看著我的眼神深情而又欣慰,“都說長孫皇後之賢德無人可比,朕卻要說,朕的凝霜相比那長孫皇後,卻也是豪不遜色嗬!”
他的話聽在我的耳裏,卻無端的讓我心內一寒,我比那長孫賢後豪不遜色?隻不知道那長孫賢後可有像我般,被人算計逼迫得要掐死自己親骨肉?
這個念頭才閃過,頓時覺得眼裏灼熱發漲,鼻子酸得吸不上氣,英宏見了,忙道,“凝霜,你怎麼了,好好兒的,怎麼這樣?”
我拿絹子點一點眼角,掩飾的笑道,“皇上如此高看臣妾,臣妾實在是……實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