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說牆倒眾人推,更何況周國舅一族跋扈以久,滿朝官員長久以來受其挾製欺辱者不盡其數,此時六部接旨嚴審周國舅一家,自然是公仇私仇都要一起報了的,沒幾日,就有厚厚一大疊的供詞案宗送上來,曆數其罪行,竟是數以千計,罄竹難書了。
英宏很是滿意,自此時,周國舅一族抄斬流放亦是鐵板釘釘的事了。這個消息瞬間從京城裏向外傳了臣妾,一時間,老百姓無不額首稱慶,快意連連。
就在我徹底放下心來,隻等著英宏一道旨意,我就要眼看著瑾夫人上路的時候,突然有人來報,關在永巷的周更衣趁看守疏忽之際,竟然被她逃出了永巷,進了榮壽宮了。
此時我正接了紫芫過來閑話,聞聽此言,我頓時一愣,她怎麼能進得了榮壽宮的,門口的侍衛呢?
這個周更衣自被關進永巷後,因她成不了威脅,我竟就將她忘了,沒想她竟然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來,想到她,我不由冷笑,進了榮壽宮又怎樣?她當她那個姑母還是以前的時候麼?
來人卻吞吞吐吐的說不利索,這……她……她是……
我頓時覺得不耐煩,回個話也不會麼?
回娘娘,她……直到她到了榮壽宮門口時,才被人發現是她,侍衛也攔了來著,可是……可是她竟然當著眾侍衛的麵……當著眾侍衛的麵……寬衣解帶……她……侍衛們都不敢看……她這才……
那個人依舊緊張得結巴,我好容易才聽得清了,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她,她也實在是好大的膽子?
帶我去看,我將一杯茶水盡數砸在了地上,厲聲道。
等我急急趕到時,英宏的鑾駕也到了門口,我忙在門邊跪下請罪,臣妾督管不力,才出了這樣有傷宮規國體的事,臣妾死罪,請皇上責罰。
英宏臉色陰鬱,隻擺了擺手,你起來罷,跟朕進去,說完不待我開口,他徑直大踏步的進去。
眼見英宏也被驚得到了這裏,我不由更是暗自心驚,也不作聲,默默的跟了他進去,轉過影壁,迎麵榮壽宮的正殿大門敞開,太後當頭坐在正中的位子上,臉色冷漠肅然。
英宏直直的站在她的麵前,冷冷的道,你要見朕?
我這才知道,原來,英宏竟是被她請來的,看著太後端然正坐,我想了想,到底上前行了個禮,怎麼說她如今還保留著太後的封號,英宏的身世我雖然知道,可是在人前,到底還是不能表露出來。
太後眼睛往我身上一掃,我分明覺得那是一把刀,一把恨不得立時就將我淩遲的刀,狠狠的在我身上剜過,她語氣譏諷,罷了,你還能記得我是太後,很好。
我暗暗一咬牙,太後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