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舊平靜如水,仿佛她所說的,全都是不與自己相幹般,輕輕撫一撫她的臉,我淺笑道,“怎麼你覺得,我求了有用嗎?”緩緩的起身,再看一眼那滿樹清媚的花蕊,我輕聲吟了一句,“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真是好詩,今日有我和它人麵桃花相映紅,可不知,當以後它再妖嬈在春風裏的時候,可會有誰來站在這個地方,感歎一句“人麵不知何處去”呢!
小青呆呆的站著,過了好半晌,她才喃喃自語著道,“怎麼會呢,皇上是那麼的愛小姐你啊,怎麼會呢?”忽然,她尖聲的叫了起來,“我就不信,皇上他會眼睜睜的看著小姐你死……”
看著她這樣子,我心裏刺刺的疼,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我想一想,幹脆硬了心腸明說了,“皇上是明君,縱然他對我有再深的情意,可是我毒害宮妃,圖謀人命,這樣滔天的罪惡,無論是國法還是家法,他都不能包庇我,何況我的事又是當著那麼多的人麵當場揭露了的,而太後為什麼要選在那樣的時候,就是逼著皇上無論是於公於私,都不能有包庇我的想法。”說到這裏,我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對她道,“所以,今後再別說這樣的話,求和不求,都是一樣的結果,咱們又何必到臨了了,還失了誌氣,平白的留下那樣的一個笑話來給別人看呢?”
小青不由徹底的絕望了,她大睜著空洞的眼睛,愣愣的看向我,喃喃道,“小姐,也就是說,咱們再沒有活的可能了,是麼?”
她臉色青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即將麵臨的死亡讓她恐怖得身子忍不住的顫抖,我心中不忍,牽了她的手輕輕拍著,“你放心,我會想法兒,不讓她們動你的。”
她卻恍似未聞,依舊隻是木木的神情,忽然,她一把甩開我的手,眼神奇怪起來,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般,“怎麼小姐覺得小青是個貪生怕死之悲麼?怎麼小姐覺得您走了以後,我還會獨活麼?”
她這一句話,硬生生的將我噎得說不出話來,我目瞪口呆,小青是和我從小兒就在一起的,她性子溫柔天真,卻又很是個愛鑽牛角尖認死理的主兒,她此時這樣說了,那麼,也一定就是這樣想的。
一想到這裏,我頓時唰的就是滿身的冷汗,不行,我無論如何也要打消她這個念頭,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她比我小兩歲,還正是雙十年華呢,我在蔣秀出嫁時,心裏亦暗暗的作了計較,隻想等著過個一年半載的,就再為她也尋一門好親事,讓蔣秀,小青小茶三個全都有個好結果,而我,亦算是了了一場心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