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人不會顧及你的醋意,王恩益深知這點,狠咬一口下唇,陰狠之色在眼底翻湧,假作難受地掩了掩麵,懷著一腔幽怨地道:“皇上,那您便派人去將他尋回罷。但請恕微臣多言一句,而今季崇德不知所蹤,誰人可知他可是同西平王合作謀反,隻是因倆人談不妥了,西平王方將季崇德抓來邀功,結果卻意外被計劃好的季崇德咬了一口。再者季崇德仍掛著謀逆之罪,若是他的親子知曉,興許會生出同他爹相似的想法,屆時您若是將他召回宮中,他起了刺殺皇上您的心思怎辦?”
安天仁一聽,汗毛唰地直立,驚得魂飛魄散,拉著王恩益焦急地問該怎辦,該怎辦。一麵又想著將人收回宮中,一麵又怕著自己出事,全然忘了那個人早早便被自己斷了手腳筋,不能作為了。
王恩益也不揭穿,撇嘴含著一口苦澀,期期艾艾地說不出個有用的法子,便在被安天仁纏得心煩意亂時,一聲揚長的“報”字穿門而入,聽得清晰時,來人已經跪倒在了安天仁的麵前,驚慌失措地將吳其康已經逃出宮之事道出。
驚雷頓劈頭頂,晴天霹靂一炸,安天仁腦袋瞬間空白,聲音顫抖不休:“究竟怎地回事。”
稟報之人冷汗直流,大意將情況告知,原來多日前吳其康逃亡後,負責關押他的大理寺人連忙連夜派人去尋,不敢聲張,生怕獲罪,熟料多日來都未尋到吳其康的下落。
安天仁睜大了雙眼,若是吳其康回了西平王府,帶兵一出,豈非要逼宮而來,不成不成!
“找!給朕找,哪怕是一具屍首也得給朕找回來!告知大理寺,若在十日內找不回來,便等著受罰罷!尚有,派人去南相,控製西平王手中的勢力。”
“是!”稟報之人匆匆退下,留得安天仁在殿內慌張失措。
相較之下,王恩益卻平靜得多,勾著冷笑上前安撫了一陣安天仁,又多勸了幾句,言道這多事之秋,皇上便絕了尋找季崇德之子之心罷。
但人總有一種執拗的勁,越是讓他不做,內心越是反抗,安天仁覷了王恩益一眼,明顯對其所說有些不滿,而今他正是驚慌與氣頭之上,還想著能尋到美人讓自己心中快意一些,但這王恩益卻偏生不撥心中的那根弦,怎不讓他生怨。
說來也怪王恩益一時緊張,心虛不已,便未依著安天仁將話續下,是以造成了兩人間生出了些許隔閡。
恰在安天仁心煩意亂,驚慌失措之時,又有人來報,李桀歸來了。
安天仁大喜,趕忙將人迎進,一看到滿臉塵霜,黑瘦得不成模樣的李桀,安天仁同王恩益皆同時大張了雙唇,訝異地問道:“你是何人。”
李桀聽之,被沙漠中烈日烤得幾近幹涸的淚,登時便簌簌地落了下來,噗地趴到地麵,嚎啕大哭,言道自己如何地悲慘,接連遇上惡賊,期望皇上能幫他將那一眾惡賊給除了個幹淨。
安天仁正是被吳其康之事煩躁之時,聽得這些話,一麵擔憂起反軍,一麵又擔憂起那些所謂的惡賊,加入反軍陣營,一同反了自己,心慌之下,大口喘了幾聲氣,險險地扶著王恩益方能站好:“去……去……派人去將那些惡賊反賊通通拿下!拿下!拿下!快!”
大手一推,將王恩益趕了出去:“快去快去!”
王恩益不敢拒絕,咬牙同李桀對視了一眼,便先避開天子的怒氣的矛頭走了。
殿內隻剩下了安天仁同李桀兩人,李桀看安天仁如此發怒,抖了抖身,起身便要告退,熟料安天仁竟在安靜的氛圍中冷靜下來,扶著額頭靠坐而下,朝著李桀揮了揮手:“來,同朕說說,這所謂的惡賊都是些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