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殺,殺!”氣吞山河,衝上雲霄。騎兵翻身上馬,步兵乘坐騎兵之馬,萬馬啼音,響徹夜空,朔風呼呼,穿雲而過,裹挾著錚錚氣勢,衝向晏王府。
可哪想到,大軍正待奔到晏王府時,大老遠便見一群百姓擁堵在府門口——如此一來,他們又如何衝入府門。
“主帥,我們可要衝過去?”身側之人拱手詢問,目中也是遲疑之色。若攻向普通百姓,日後哪怕當真為王,也會人心盡失,無人擁護。身為軍人,比之普通人更深知“民心”二字,有多重。
但人都到了此處,一腔熱血還未完全燃起就被撲滅,大漢他如何能忍,“衝動”兩字受那擋在眼前的黑腦袋刺激,瞬間占據了頭頂,狠一咬牙:“衝!驅趕那些百姓,我們一路衝入王府!”
身側之人一頓,抿了抿唇,不敢拂逆他的意思,隻能朝後一揮手:“衝!”
“衝!”大軍幾萬策馬前奔,掀起滾滾煙塵,隆隆的馬蹄聲如若晴天劈雷,滾向大街,馬行過處,殘血飛揚,鐵蹄毫不留情地踐踏在逃跑不及,絆倒在地的人身之上。
“啊啊啊,大軍來了,跑啊,跑啊!”
“不,娘娘,你在哪兒啊!”
“不——我的兒!!”
鶯鶯咽咽,哭哭啼啼,聲聲淒厲。大軍的鐵蹄,毫不留情,碾踩在無辜的百姓之上,逃者幸得一命,跑不及者命喪蹄下。
毫不留情!
晏蒼陵從遠處而望,瞬間暴紅了雙眼,他何曾想到這些人竟未了王爺之位,視百姓生命為魚肉,隨意踐踏。
與此同時,許多有誌青年,看在眼底,火氣燃在了頭頂,救濟的銀與糧還未弄到,便被大軍衝來,壞了事情,如今竟連無辜百姓都受了創。看常得勝等兵提刀衝上迎軍時,他們也燃起了決意,其中一人熱血衝頭,隨手挑起一把杵在牆邊的木杆,大聲一呼:“兄弟們,這等小人阻我糧路,害我百姓,我們一塊兒衝啊,滅了他們!”
聲音一落,等待的燥氣,被打斷喜事的怒氣皆從心底翻湧而上,許多百姓紛紛衝入他人家中,掏出鋒利之物,朝奔來的大軍砍去。
一刀逝過,馬前失足,馬上人翻倒在地,一刀砍下,馬腿盡斷,朝前一撲,騎兵滾地,成為眾人足下踐踏之物。
百姓都已憤怒的暴起,更何況一心護著百姓的常得勝等人。
常得勝高聲咆哮,手中橫刀毫不留情劈向每一個試圖傷害百姓之人,麵色凶煞,形如奪命夜叉。
晏蒼陵負手高站於府門重重台階之上,高高地睥睨著下方的大漢。
大漢手舞兩把重錘,殺傷力驚人,不過一瞬,便將身側攻來之人打翻在地。但可惜的是,他對上了憤怒的常得勝。常得勝一聲怒吼,氣衝鬥牛,雙手握刀奮力一砍,裹著重甲的馬頭,竟被其一刀砍下,血液驟飛。
大漢翻身而下,朝地一滾,立馬快速地站起,朝常得勝衝刺。他何曾想到,今夜竟是如此局麵,來路被阻,而今竟還有戰力不低的軍人阻擾去路。怒發衝冠,他朝天狂嘯,目光掃到高站的晏蒼陵上,一腳踢起地上的武器,砸向常得勝的麵門,趁著其躲閃之際,一步並做兩步,揮刀朝晏蒼陵身上砍去。
晏蒼陵冷笑一聲,手中一物恰時彈出,正往大漢麵門而去,大漢一驚,立馬揮刀護住麵門,將此物反砍回去,但便在他揮刀擋麵,視線被遮之時,刺球同時滾在了他的腳邊。
晏蒼陵將位置算的極其之準,那刺球恰好在大漢足前,因此這視線一空之時,大漢的腳便深深地踩到了刺球上,一陣鑽心刺痛從身而上,恰時一陣酥麻,便往前摔去,大叫一聲不好時,他的脖子上已經架住了一把冰寒的劍……
另一廂,許頌銘在地道中所見的另一偏瘦的主帥,正帶兵小心翼翼地切往後門。因王府甚大,前後兩門相隔甚遠,後門之人是無法看到前門之況的,而相比較為衝動的總統領大漢,他略為沉穩,衝進了城內後,並未直接衝到府門前,一打聽,竟是王爺在派人救濟百姓,而這後門救濟之人,恰好便是總管。當時隻遲疑了一瞬,便讓眾人下馬,將馬匹放置一旁,矮身踱向後門外的長龍隊伍。
如今隊伍已排到了府門的遠處,總管視線之內無法看見末梢,心中大喜,知曉時機一到,他喚眾士兵借由百姓遮擋,穿入隊伍之中,走向府門。
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近了,快近了,近到可看到勝利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