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場麵讓君澤產生逃跑的衝動,一掙紮,醒來,天已大亮了。君澤把頭扭向一旁的低櫃,看著櫃台上架起的空相架,默默念著:安靜,我為什麼總不能安靜呢?
周末前一天,司徒提議進行第三次案情討論,人一到齊,他就得意地晃了晃死者檔案說:“經過我仔細思考,我覺得這次的連環謀殺並不是一個短期的計劃。”
“有意思,接著說。”君澤鼓勵他。
“六名死者,一名是國際學校的教授,一名是跟外國公司簽約的模特,一名是外籍商人,一名是國際旅行社的導遊,還有兩名是飛機師和空姐。這些人雖然職業不同,但有一點,他們的工作都要求他們不定期甚至頻繁出國,並在國外逗留相當長的時間。這樣一來,凶手可以下手的機會就不那麼穩定,尤其是要在兩個月的時間裏集中犯案,就說明他對死者的了解和觀察程度相當高,如果他們不是親友,沒有頻繁的接觸,那麼觀察的時間就必須長到一定的程度,否則不可能把時間掐得這麼準。”司徒越說越有信心,幾乎是肯定了自己的推測。
“我讚成,此外,我還有一個想法。”君澤開始在黑板上寫寫畫畫,“我們可以把所謂的共通點放得更大些,比如說,有些他們都必然會接觸到的人,像理發師、銀行職員、攝影師、醫生。極端點來說,如果他們碰巧共用一個理發師或者與同一個銀行職員打過交道,那麼這個理發師或者銀行職員就是他們的共通點,隻是他們自己並未意識到而已。”
“有道理。”司徒也茅塞頓開。
君澤拿出一遝資料,“我剛才重新看了六名死者的物品清單,發現他們有一個共同的興趣愛好,就是看小說。”
“這個我也有發現,而且也去一些讀者俱樂部查過,但都沒有發現。”司徒說。
“所以我仔細研究了他們的書本清單,包括出版社,包括作者。結果,皇天不負有心人。”君澤邊說邊把一張清單遞過去。
司徒把清單從上到下那麼一瞟,頓時驚呼,“都是孟蝶?”
君澤點點頭,“先查查社會關係,不急著驚動她。她怎麼說也是個名人,要是搞錯了,上頭會怪罪下來的。”
司徒嗯了一聲,做了個OK的手勢。
傍晚5點40分,孟蝶結束了交流會回到酒店,屁股還沒坐熱,門鈴就響了。孟蝶歎了口氣,打開房門,無奈地搖搖頭。
“你有膽子躲我,你的秘書可沒有,她出賣了你。”令語堂捧著紅玫瑰站在門口。
“讀者交流會都結束了,你也太沒有誠意了吧。”孟蝶實在忍不住罵他。
“讀者走了不要緊,你還在就行。”
“有事嗎?”孟蝶把花直接扔進垃圾桶。
“請你吃飯。”
“沒興趣。”
“那秘密檔案,總有興趣吧?”令語堂搖晃著腦袋,好像得到了什麼寶貝。
孟蝶一愣,“你說什麼?”
“上次在你office裏看到的那張照片,我想起他是誰了。”
“誰啊?”孟蝶確實有點興趣。
“陪我吃飯,我就告訴你。”令語堂開始耍無賴。
“哼哼,誰怕誰啊。”孟蝶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既然有消息,當然不放過,諒他也不敢對她這棵搖錢樹怎麼樣。
兩人沒有走遠,就在酒店餐廳,點了兩份牛排套餐,幾杯紅酒下肚,令語堂就招供了。孟蝶原本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陪他吃飯,結果,還真刨到點料。令語堂說,那個照片裏的人,是他的時間證人。
“時間證人?你被人告啊?”孟蝶有些不相信。
“七八年前的事了,一個女瘋子,告我強奸她,簡直是開玩笑。”令語堂的表情很誇張。
“強奸?”孟蝶作流汗狀。
“看我也不像那種人啦。”令語堂一臉無辜地說。
孟蝶不置可否。
“喂,你不會不相信我吧?”令語堂笑得諂媚。
“我信不信無所謂啊,法官信你就好了。”孟蝶不買他的賬。
“法官當然信我啦,難道信那個瘋子?當時有六個證人為我證明啊。”
“你說什麼?六個證人?”孟蝶心一動。
“對啊。”令語堂又喝了一口酒,打了個酒嗝。
“那那個告你的女人,現在在哪裏啊?”孟蝶看他有些醉了,趕緊問問題。
“我怎麼知道,好像說是死了。”令語堂說著說著就眯起眼睛,臉貼在桌上發出沉重的呼吸。
“死了?”孟蝶感覺什麼斷了似的,眼神也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