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們調查,七名死者都跟林小姐你,有著直接或間接的聯係。”
“譬如呢?”孟蝶試探。
“令語堂是你的老板,而其他六名死者都是你的讀者。”司徒始終觀察著孟蝶的表情,孟蝶卻始終保持平靜。
“讀者這個概念太大了吧,”孟蝶捋捋長發,“你們警局裏應該也有不少我的讀者,可我卻隻認識你司徒sir。不過,你的任何懷疑都是可以理解的,也許我就是利用酒會,把他們引到了案發現場。”
“林小姐會不會太敏感了?”司徒被孟蝶調侃得有些尷尬,“我從沒有說過懷疑你是凶手,我隻是請你回來協助調查。”
“就當是我敏感吧,”孟蝶居然不否認,“久病成醫,我做這行也不是一兩年,我知道司徒sir這些問題,不是簡單的協助調查。還有,我已經說過了,我無法證明自己無罪,但,香港的法律,好像是需要你們來證明我有罪。如果做不到的話,我想回去休息了。”
“按規矩我們可以扣留你48小時。”司徒不溫不火地說,他預感已經問不出什麼了。
孟蝶輕輕搖頭,眼中突然有異樣的光彩,“如果司徒sir覺得這樣可以找出凶手,我沒意見。我知道目前為止,在你們眼裏,我是嫌疑最大的那個,那是因為你們並沒有掌握充分的資料。”
司徒是會看眼睛抓眼神的人,他身體略微前傾說:“林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一直強調我跟七名死者的關係,你們是否注意到七名死者之間的關係呢?”
司徒眼中一亮,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一點,難道,她知道?
“我不知道你們警察是怎麼辦事的,令語堂可不是小人物,查他的底,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我很奇怪你們到現在還在糾結我與那六名死者的什麼讀者與作者的關係,我以為,你們會把矛頭轉向另一些更加有調查價值的對象。”孟蝶還在賣關子。
“如果你想論證我的愚蠢,請出示你的論據。”司徒直達主題。
“八年前,令語堂曾經以被告的身份卷入一宗官司,最後勝訴,而他勝訴的關鍵,就是六名時間證人。”孟蝶說到這裏戛然而止,她清楚地看到司徒驚訝到癡傻的表情,如願以償地看到他眼中的疑惑。她不再藏著掖著,把從令語堂那裏了解到的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司徒,最後氣定神閑地說:“我想現在,司徒警官不會再有興趣扣留我48小時了吧。”
司徒懊惱的情緒還沒有完全恢複,幹巴巴地說:“我們需要留下你的頭發做個比對。”
“頭發?”孟蝶疑惑不解,眼珠子轉了轉,很快微微一笑,就把手伸到腦後,扯住兩三根頭發在指肚上繞兩個圈,稍微用力一拽,然後挑了兩根有發根的遞給司徒。司徒看她這麼專業,實在是有些尷尬,戴上手套捏起頭發就去了化驗室。經過化驗,孟蝶的頭發跟案發現場的頭發不能做同一認定,司徒拿到結果後,準許孟蝶離開。
孟蝶走出警局,看見莫非的車開進來。孟蝶走過去,笑容有些疲倦,但很美。“你不是今天才飛回來嗎?怎麼不回去休息?長途飛機很累人的,我是被警察請來的,你怎麼也跑來了,誰請你嗎?”
莫非用胳膊圈住她,說:“你請我來的。”
“我可沒那個麵子。”孟蝶笑。
“OK,我的心請我來的。”莫非看著她,眼笑得彎彎的。
“沒事了,可以走了。”孟蝶回頭看看警局大門,一點也沒有畏懼的神色。
“我知道。”莫非說,用手指梳理孟蝶的長發。
孟蝶看著他,突然把嘴貼上莫非的耳朵說:“放心吧,你也不會有事。”
莫非一愣,用勁地把孟蝶擁在懷裏。
司徒跑到君澤麵前,無奈地把資料甩到他手上,“孟蝶剛走,這是她的口供。”
君澤接過口供,頓時一驚,“林徽蔭?”
“孟蝶是她的筆名,”司徒看到他臉上的驚訝,“她還特意提醒我用她的真名做筆錄,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看來,你已經確定她不是凶手了。”君澤聽出司徒對她的好感。
“我不確定,但我認為有人的嫌疑比她高。”司徒沒有注意到君澤瞬間的一愣以及他變暗的目光,繼續問,“令語堂的資料裏,有沒有提到一宗官司?”
“你是說,令語堂在八年前被控強奸,但最後宣判無罪釋放的那宗?”君澤翻開檔案到記載官司的那頁。
“他被判無罪,所以檔案裏有些東西是沒有的。”司徒抽起君澤手中的文檔。
“你查到什麼?”君澤從他的聲音裏聽到自信與喜悅,隱隱有些不安。
“你不會相信的,之前的六名死者,曾是令語堂的時間證人。而我們的目標就是——”司徒把一份資料放到君澤麵前。
君澤有種虛脫的感覺,白紙上紅色筆圈出的兩個字讓他感覺到徹底的失敗。他想埋葬的故事,還是被人挖掘了出來。安靜,這個名字讓他失去所有的力氣。君澤在心裏微弱地說:司徒,到底還是讓你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