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無對證(3 / 3)

“喂,不會是你們警局——”司徒樂感覺到哥哥身上的殺氣。

司徒康眯起眼睛,折射出來的光,似有幾重疊影。

君澤去了安然家,把她拉到沙發前,讓她坐下,自己則站在她的正對麵,審問犯人似地逼視著安然,“姓名,年齡,出生日期。”

安然沒有回答他,隻是站起身。

“回答我!”君澤按住她。

“你放開我,我給你答案。”安然的聲音有些虛弱。

君澤放手。安然扔出一張卡片一樣的東西給君澤。是她的身份證,出生日期是1990年4月15日。君澤失笑,自己陪伴安然這麼久,竟然一直都沒見過她的身份證。安然又把一張舊剪報放到君澤麵前,上麵是一宗20年前的車禍報道。死者是一對夫婦,女的叫景蘭,男的叫安生。車禍日期,1990年4月15日。君澤驚異,安然的生日,居然就是車禍的當天。

“我是個不祥的人,我的出生,竟然是以我父母的死亡為代價的。”安然像在講述冰封的記憶,冷得瘮人,“我出生在澳洲,那時父母正帶著姐姐一起享受結婚紀念旅行的快樂。我在郊區的一戶農莊出生,比預計的早了兩個月,而且還是難產。生下我後,母親大出血,父親把我們留在農莊,自己帶母親去醫院。車禍,就是那個時候發生的。”

“你一出生就是孤兒?”君澤開始了解安然真正的過去。

“澳洲的農莊夫婦沒有子女,便提出收養我,姐姐同意了,還隱瞞了我的身世,如果不是養父養母後來有了自己的孩子,同意我回香港,我根本就沒有機會知道自己還有個姐姐。盡管我保留了自己的姓氏,但你在姐姐的戶籍檔案裏,是找不到我的。”

君澤的嘴唇逐漸沒有了血色,剛才還很犀利的眼神漸漸流失光芒,他自嘲地笑笑,虛弱地說:“所以,你那麼鎮定自若,所以,你那麼無所畏懼,原來你早就知道,哪怕是查到了令語堂查到了安靜,也查不到你。”

安然幹笑了兩聲,“對,我知道得一清二楚,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故意不告訴我。”君澤有種被戲弄的恨。

“告訴你,有很多東西我就看不見了。你的急,你的氣,還有你的懷疑和猜忌。”

“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君澤突然覺得可怕,“你到底要我做什麼才滿意?”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你該做的事了。”安然望向窗外,“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其實我根本沒有去廣州,我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香港。”

君澤怔住,“你這個可怕的女人,原來我一直都被束縛在你的遊戲裏。耍我?試我?好玩嗎?你知不知道我有,我有……”君澤還是沒把話說出來。

安然笑笑,“你果然還是,被困在自己的原則裏。”安然走近他,“每次看到你質疑的眼神,我就會覺得心痛。我以為你會選擇相信我,那樣你就不用跟司徒玩捉迷藏的遊戲。我更希望,你根本就不需要選擇,希望你能第一時間戳穿我的謊言,讓我知道,你是多麼在乎我的生活。可是,你對我的生活,從來沒有真正在意過,我隨便在彩排的酒店住一晚,騙你說在廣州演出,你就信了。如果你肯打開我的衣櫃多看一眼,如果你有時間數數我沒帶走的旅行箱,如果你有心情瀏覽一下我的演出海報,如果你當時肯翻開我的回鄉證看一眼,你就根本不需要懷疑,不需要選擇相信與否。當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希望,你至少會選擇相信我。可惜,你又讓我失望了。”

“也許從一開始,你就不該抱有希望。”君澤躲開她的呼吸,他需要低溫,來保持頭腦清醒。

“那你還裝什麼好人!”安然突然吼起來,她受夠了君澤這種自欺欺人的忠貞,“就讓司徒把我抓走好了,反正你也不想見到我。”

“我說過我不是在幫你!”君澤也大起聲,“我隻是不想事情變得太過複雜。”

“騙人。”安然冷笑著數落他,“沒有你的‘縱容’,沒有你的‘包庇’,這個案子,隻會更加簡單。”

“說這句話前,請你先搞清楚這些‘縱容’,這些‘包庇’都是為了誰!”君澤脫口而出。

“傻瓜。”安然的眼中突然有了流光,“我怎麼知道,反正不是為了我。”那是強嘴。

兩個人都安靜了片刻。“不是你做的,那到底會是誰呢?”君澤忍不住問出聲。

安然沒有答案,陪君澤靠在沙發上。突然,她想到了什麼。她看向君澤,君澤竟然以同樣的眼神望著她。安然張開嘴,想說什麼。

“不可能。”君澤大聲地,立刻把一切的猜測否決。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安然淒然地。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們不會知道是誰的。”君澤強迫安然接受這個事實。

安然搖搖頭。八年了,他始終都沒能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