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秘的染色體(1 / 1)

麵目全非的屍體被純白包裹,是對生命的哀悼,還是向惡靈的供奉?丟失的器官,是毀滅的結局,還是重生的起點?感情的延續,是否有理由成為玩弄生命的借口?生命的延續,又是否有理由成為踐踏法律的借口?當一個人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孽,感情是否可以不再孤獨地哭泣,生命又是否可以不再寂寞地沉睡?當沒有主人的靈魂在午夜遊蕩,當枯萎的骸骨被丟棄或是埋葬,又能掩埋多少黑暗與罪惡,又能贖救多少罪孽的靈魂?哪怕,湮沒於最黑暗處的是最美麗的愛。

序章

莫非坐在沙發上,手中捧著孟蝶的最後一本書。2011年的2月,這個起始於九年前的故事終於公之於眾,也許孟蝶早就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甚至打算把這最後的作品裝點成自己人生的紀念。裏麵所有的人物,都用了化名,隻有她自己的角色,是那麼真實,那麼裸露地標榜著孟蝶的名字。她想把回憶放進書裏,她想把感情放進書裏,她用自己的眼透視一個殘酷卻充滿情感的世界,她用自己的生命去描述一個最後的終結。一個生命,就這樣輕盈地離開這個世界,留下的,又是怎樣的沉重。

莫非走著孟蝶期望他走的路,沒有了安然的插曲,殺手與雇主的最後死亡使真正的動機成為永遠的秘密。她保護了莫非的愛情,保護了安然的愛情,也保護了司徒樂的愛情。她保護了所有人,卻不再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愛情。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代價。

莫非放下書,打開電腦。網上的討論相當激烈,孟蝶的粉絲絕對相信孟蝶這個角色的貫穿始終隻是寫作的手法,隻是拉進角色與讀者的手段,隻是小說中漂亮的一筆。當然,孟蝶的突然引退和消失,加上小說的紀實性和細膩感,也引起孟蝶就是殺手的質疑。不過,莫非對此,已經是泰然處之了。唯一讓自己不能釋懷的,是去年的秋天在墓地看到的那個女人。半年了,這個女人沒有再出現過,莫非也一直隱瞞著司徒和君澤他們,隻是最近幾天,他經常夢到這個女人,心裏有不好的預感。莫非走到孟蝶的大幅畫像前,眉頭緊鎖。這個女人究竟是誰?也許,該讓司徒他們查一查了。

這時門鈴響起,居然正是司徒和君澤。這兩個家夥,每次登門都沒好事,今天也讓他們頭疼一回。莫非開門後,先把墓地的事給說了,反把司徒和君澤嚇了一跳。

“什麼?孟蝶!”司徒叫出聲,“這怎麼可能呢?”

“你是不是太想她了,所以——”君澤也不相信。

“我是個律師,”莫非打出律師牌,“鬼神論這種東西我是絕不相信的,我也沒有精神幻想,”莫非歉意地看看君澤,“我不會看錯的。”

“孟蝶已經不在了,你親自守著她的靈柩,親自給她下葬的。”君澤說。

“我知道,但我也不會看錯,”莫非肯定地,“我肯定那天看到的是孟蝶——”莫非看看君澤他們極度懷疑的眼光,“是跟孟蝶長得一樣的女人。”莫非糾正。

“這麼說話,還算有點理性,”司徒拍拍他,“但世界這麼大,長得像的人太多了,警局還有人說我像陳豪呢。”

“是誰啊?”莫非問。

“大明星。”君澤笑笑,對司徒說,“臭美吧,你就。”

“你們請吧。”莫非不高興。

“好了好了,是我們不對,”司徒趕緊拉住他,“不開玩笑了,我們有正事找你。”

“怎麼啦,又有誰被你們逮住了,是找我當辯護律師啊。我有職業操守的,如果有利益衝突呢,法官宣判前你們就別來我家了。”莫非推他們走。

“西貢發現一具女屍,你看新聞了吧?”君澤嚴肅的聲音傳來。

“我看了,”莫非有點摸不著頭腦,“怎麼,別告訴我說,跟我有關啊。”

“屍體是跟你沒關係,但我們就跟你有點關係。”司徒笑得無賴。

“喂,你們有職業操守的。”莫非指指他。

“飯碗都快保不住了,還操守什麼呀。”君澤抓抓頭。

“不是吧,”莫非一副恐懼的模樣,“司徒說這種話就算了,怎麼你也……你們沒得救了。”

“都說了他不會幫的啦,”君澤無奈地起身,“走了,司徒。”

“死者是女性,被毀容,沒有證件,沒有明顯身體特征,沒人認領屍體,人口失蹤處也沒有記錄,所以你們無法判斷死者身份,所有調查隻能擱置一邊,”莫非抬頭看他們,“是不是啊?”

“哪——這才是兄弟。”司徒過去猛拍他一下,“先別管什麼孟蝶了,幫我們破了案子才最實際。”

莫非搖頭苦笑,後來他會知道,這苦,終究是有根源的。

房間很黑,很暗,厚厚的窗簾遮擋黃昏的暖光,仿佛陷入黑暗的山洞裏,沒有溫度,沒有活的氣息。

消瘦的女人坐在床頭,一旁放著舊式的錄音機,磁帶轉動的聲音隱約可聞。

聽著故事,女人時而微笑,時而哀傷,蹙眉間可見心靈的純粹,那是孩童般毫無雜念的笑,單純幹淨,卻脆弱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