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蝶的車,君澤的車,孟子的車,同時到達孟子的家門口。
“哥?”孟蝶看到孟子和司徒他們一起出現,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安靜!”君澤顧不上孟蝶和孟子,直接開始喊人。
“你幹什麼?”孟子跑過去揪住君澤,“你知不知道你會嚇壞她的!”
“哥!”孟蝶上去拉他。
“把門打開!”君澤喊,“你知不知道你這麼關著她,我可以告你軟禁!”
“君澤,你冷靜點!”莫非趕緊過去拉人。這樣下去,誰告誰還不知道呢。
“你恐嚇我啊!”孟子不怕他,“警察又怎麼樣?我沒犯法,你跑來我家鬧事,我可以告你非法擾民!”
“有種你試試!”君澤一把推開他,跑到門前,拚命地敲,“安靜,安靜……”
“混蛋!”孟子過去拉他。
“啊——”屋裏傳出恐懼的叫聲。
孟蝶推開他們,打開門,先跑進去。後麵的人跟著。
安靜縮在牆角,抱著自己的身子,不停地發抖。
孟蝶趕緊過去抱住她,輕輕拍她的背。
安靜……真的是安靜。君澤傻住。他想上前,卻被孟子一把抓住,“你給我離她遠一點。”
“你憑什麼!”君澤推開孟子,走到安靜身邊,伸手去搭她的肩膀,“安靜,是我。”
“啊!”安靜尖叫著推開他的手,縮到孟蝶懷裏,“走,走,走……”她驚恐地叫著。
君澤不太能接受這個局麵,他嚐試著再把手伸過去,“安靜,我是君澤,我是……”
“走啊,走啊……”安靜揮手趕他,卻依舊把臉埋在孟蝶懷裏。
君澤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她情緒不太穩定,你先回避一下吧。”孟蝶說。
“還不走?”孟子說。
“君澤,”司徒叫他,“我們先去外麵吧。”
“安靜……”君澤還是不肯死心,再次叫她。
安靜沒有叫,隻是把頭埋得更深了。
君澤起身,跟著司徒他們走到客廳。他看見孟子過去,把安靜抱到床上,然後孟蝶給她蓋上被子,輕輕拍著她。君澤突然感覺到了距離。
“你知道嗎?”等君澤他們出去後,孟蝶輕輕地問,“我在調查莫非的事。”
“我又不比你笨。”孟子說,“從不看推理小說的你突然捧著一本書不肯放,難道沒鬼?”
“你打算怎麼做?”
“我不會讓那個男人再毀她一次。”孟子起身,“我要他沒有理由帶安靜走。”
安靜終於安靜下來,孟蝶把司徒和君澤請到小客廳,準備商量接下來怎麼辦。
“我要帶安靜回去。”君澤第一句話就提到這個。
“開什麼玩笑!”孟子走出來,“安靜現在是我們家的人,你憑什麼帶她走!”
“你們家的人?”君澤看著孟子,“是你在開玩笑吧。”
“起碼她不會哭著喊著趕我走。”孟子說,“你總不能讓她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中吧。我不管你們以前的關係有多好,現在的你,根本就照顧不了她。我不喜歡勉強人,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讓安靜心甘情願跟你走,我就放人。”
君澤看看孟子,狠狠地說:“你等著!”
孟子斬釘截鐵地說:“隨時奉陪。”
安靜躺在床上,緊閉雙眼,卻把男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傅君澤,這個她以為已經徹底走出她生活的男人,居然又沒有絲毫預兆地回到她的生活裏。畢竟,他隻是暫時走出了她的生活,而不是永遠地走出了她的生命。所以,他注定了會回來。
當她嘶喊著趕他走時,她真正想驅趕的,並不是傅君澤這個人,而是他帶給她的一切回憶和矛盾。她很累,渴望一種平靜的生活,也許悲哀無法從平靜中消失,但她可以從平靜中感受到安全。當痛苦成為一種回憶,哀傷取代恐懼成為生活的主旋律,但當回憶從沉睡中蘇醒,恐懼卻因為愛的深切而變得更深。她並不抗拒傅君澤,但他們彼此間的心橋,是根脆弱的獨木橋,而且,還布滿荊棘。那種疼痛,讓她在未能到達愛的彼岸前,就麵臨死亡的危險。如果要把愛變成短暫卻毫無結果的痛苦,不如把愛變成哀傷卻永恒不變的憧憬。
君澤回到家,安然依舊在等他。
“找到姐姐了?”安然輕聲問。她都不知道自己要的回答是什麼,也許她就不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