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秋天的愛情(11)(1 / 1)

立冬就要到了。

這時秋天已經死去。

大田裏別說莊稼了,就連枯草也被牛羊啃吃了去,樹木落盡了葉片,生命進入一種睡眠的狀態。但這時候的林詩紅在緊鑼密鼓地給傻弟張羅著婚事,婚期就在立冬這天,日子好記。

立冬這天,傻弟大喜的婚事是趙大雷幫著操辦的,錢也是他花的,林詩紅記了賬,說以後手頭寬裕了就還。趙大雷說不用還,咱們誰跟誰啊。

傻弟的婚事辦得很不錯,也很喜興。放了鞭炮,辦了酒席。傻弟完就了婚姻,今生今世有了依靠,林詩紅去掉一塊心病。

忙忙碌碌,從早晨到傍晚,整整忙活一天,林詩紅沒有感到累,也忙得顧不上累,她感到自己精力充沛,但當她送走最後一名客人,她突然感到疲憊不堪,想倒在炕上睡個三天三夜,把虧損的身子補一補。為了給傻弟忙著娶媳婦,她快把自己的身子和精神都熬幹了。

人們都走了,就連趙大雷也喝得爛醉,被人抬回家睡覺去了。沒有了熙熙攘攘,家裏頓時空蕩起來。

在鄉村,結婚是人生大喜事,要鬧洞房的,鬧洞房也圖個喜慶。俗話說,結婚三日沒大小,但傻弟的洞房沒人鬧,顯得冷冷清清。因為傻弟和新娘花銀都是腦殼不靈醒的人,鬧也鬧不出啥意思,了無生趣,人們也就知趣地散了,該幹啥幹啥去了。

夫妻圓房是結婚的高潮,但這時林詩紅非但樂不起來,反而憂心忡忡,擔心起來。

傻弟和花銀兩人在洞房呆呆地坐著,沒有一點兒洞房花燭夜的喜興樣子,或許是折騰累了,兩人坐在炕沿在打瞌睡。

“真是兩個個沒情形的。”林詩紅有些失望地看看傻弟和花銀,深深歎口氣,走過去把傻弟拍醒:“詩城你醒醒。”

“幹啥?”傻弟揉揉朦朧的睡眼,摳摳眼屎:“我要睡覺……”

“就知道睡覺,不知道幹正事兒。”林詩紅把傻弟拉到外屋,沒有拐彎抹角,直通通地問:“你過來,姐問你,你聽清楚了。傻弟,給你個媳婦,你知道咋跟她生孩娃嗎?”

傻弟說:“知道呢,我聞她身上的香味,就可以生孩娃了。”

“不對,你要……”她想點撥一二,又不好意思啟齒。

“我要咋?”傻弟流著口水問。

“你要……”林詩紅臉一紅:“跟你沒法說,你要不傻就好了,遭罪啊。”

兩個人腦瓜都不靈光,怎麼會知道幹那事呢?不幹那種事,就不會生兒育女,這如何是好?

她真犯愁啊。

給傻弟找個小姐,讓小姐示範,手把手教會他跟女人睡覺,然後再跟他媳婦睡?這……這不是作孽嗎?使不得。

使不得又咋辦呢?愁煞人啊。

給傻弟和花銀吃春藥,讓他們渾身燥熱,讓他們都發春,等他們發春了,會不會無師自通呢?再說,上哪兒找春藥呢?我一個大姑娘到藥店買春藥,讓人知道了,我會被人們的唾沫淹死。

就算是吃了藥,萬一他們發春了,還不知道同床咋辦呢?

林詩紅看著傻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那層窗戶紙不捅破,傻弟和花銀說不定就會被困厄一輩子,那樣的話,就把大事耽誤下了,她的一番苦心也就白費了。

這怎麼辦?怎麼辦?

她一時沒了主張。

“對呀,找劉婆婆去,她是過來人,讓她想個辦法,給傻弟捅破那層窗戶紙。”

林詩紅找到劉婆婆,紅著臉,半天說不出話來,要說的話,在路上她雖然默念了千百遍,但事情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難以啟齒啊。

她怕說了,萬一劉婆婆不答應咋辦?不答應也罷了,萬一劉婆婆惱羞成怒,把她狗血噴頭罵一頓或者打一頓,她也有苦沒法說。

“有啥話你道是說呀。”劉婆婆催促著。

“我想求你一件事兒……”

“啥事兒?說吧。”

“就是……這事不好開口……”

“是不是詩城和花銀不懂……那事?想讓我開導一二?”劉婆婆聰明過人,她沒生氣,滿臉的笑。

“我知道讓你幹這事有些缺德……我也是……”林詩紅臉紅到脖子根兒。

“瞎說。”劉婆婆很開通地說:“這不是缺德的事,這是積德行善的好事。讓人添丁,天下大興,這事交給我吧,我會手把手教會兩個新人幹那事。”劉婆婆嘻嘻哈哈,眉開眼笑地說:“我會讓你的傻弟成為好炮手,而且讓他百發百中。別拿懷疑的眼神看我,我還是個送子觀音呢,放你一百二十個心,瞧好吧。”

林詩紅把劉婆婆領進家,把她送到傻弟和花銀的洞房,就退了出來。

林詩紅心裏立馬感到了寬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