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處世篇(1)(2 / 3)

第四個月又虧了一萬元,第五個月又虧了一萬元。我對錢叔叔說:“這樣虧下去也不是辦法呀!”錢叔叔笑著說:“沒事,做生意不能隻顧眼前。”

我說:“我在你這裏,能力得不到體現,可以說是英雄無用武之地,我決定辭職。”錢叔叔嘿嘿一笑,“你既然要走,我也不勉強你。”

不久,我去了南方發展。一年後的春節,我回家過年。這一天,錢叔叔來到我家,這次他是開著一輛豪華的小車來的。

當我問起他的酒店時,他說今天不談工作,然後端起酒杯說,喝酒。我父親也說,喝酒。兩人便聊起往事,邊喝邊聊。

錢叔叔心情好,便多喝了幾杯,錢叔叔喝醉後,說話就開始吞吞吐吐了,他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開酒店嗎?其實開酒店隻是個幌子。

我當局長和人大主任時就撈了不少錢,但怕人懷疑不敢用,我就開酒店製造假象,隻賠不賺,生意越做越好,別人就以為我賺了不少,這樣就可以大膽地去買別墅,買小車……

明白了錢叔叔開酒店隻賠不賺的道理,我怔怔地站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

回扣

一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一位朋友的電話。這位朋友與我交往多年,但屬於不經常聯係,隔一段時間聯係一下的那種。

原來打電話,他多是談自己在商界的一些情況,躊躇滿誌且充滿信心。想不到這次不同了,他帶著濃濃的酒意告訴我,從這天起,他要開始做壞人了。

我問出了什麼事情。他說,他前幾年帶了一個工業項目和全套技術回到家鄉,本想為家鄉人民造福的,結果屢屢碰壁。

這一回終於有一家企業決定上他這個項目,並委任他當這廠子的負責人。他不勝欣喜,就不分晝夜地拚命苦幹,並且千方百計地為老板著想,盡量為他省錢。

他購進這套生產設備,賣方本來要價高達1000萬元,硬是讓他一步步壓到了600萬。沒想到,事成後老板並沒有表揚他,反而懷疑他吃了回扣,連該報銷的幾筆開支也沒給報。

自己正委屈著,一位要好的同學到他家吃飯,酒酣耳熱之際,張口就問他拿了多少回扣。他說一分也沒拿,可同學不信,說你哄誰?600萬的設備,你沒拿60萬,30萬是跑不了的。

我這位朋友反複表白,可他的同學就是不聽,說你不用遮掩,現在的社會,誰還是傻子?他的同學走後,他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他說,趙大哥你想想,老板不相信我就罷了,我最要好的同學也不相信我!我能做那種事嗎?

當年我在外地那家大企業幹的時候,年底老板給了我47萬,我一分都沒要,又用到了廠子裏,我回到家鄉能幹這種吃回扣的勾當?可是,他們就是不信!說著他就哭了。

他說現在他特別恨兩個人,一個是他的父親,一個是他的初中老師,因為這兩個人都教育他要一輩子做好人。說到這裏,他便一邊哭一邊發表從此要做壞人的宣言。

聽到這裏,我的心情異常沉重。對他的話,我是相信的。他早年在村裏幹時,曾自己建起一座小水庫,成為全國聞名的山區建設典型,受到過團中央的表彰。

認識了我之後,因為比較投機,也沒有什麼利益關係,他便經常向我傾吐他的心裏話甚至隱私。我了解他的性格,對他不拿回扣的做法是相信的。但別人不相信……

我安慰他好半天,放下電話之後,坐在那裏好半天隻是歎氣。我想,這份做壞人的宣言是誰逼出來的呢?

你經商,你肯定會吃回扣;你當官,你肯定會貪汙;你執法,你肯定會受賄;你開發廊,你肯定會賣淫……

可怕,太可怕了。這種社會認同,如果被社會的大多數成員所接受,那是一幅什麼樣的景象?打工歸來

阿雄在深圳打工3年也沒有什麼收獲,隻好無奈地打道回家。來到村口碰見堂伯,堂伯熱情地放下肩上挑的尿桶和他攀談起來。

“伯,我回來了。”阿雄一開口臉都紅了,又問,“家裏都好吧?”“好!好!聽說你在深圳發了財是吧?”堂伯說。

“還行。”阿雄不好意思地小聲回答。事實上這幾年他在深圳幹的活比挑尿桶還累人還辛苦。

“聽說深圳那地方有金子撿,隻要有點本事想不發財也難啊。”堂伯望著阿雄背上的行李包兩眼發光,仿佛那裏麵裝著的是一包鈔票。

“你是村子裏最有出息的娃。”堂伯又誇獎他。阿雄羞紅臉給他解釋,深圳有人賺錢當老板,可更多人是靠力氣掙口飯吃。堂伯似乎不大相信。

“這幾年賺了不少吧?”堂伯用那雙黑瘦粗糙的手拍了拍他肩上的包,說:“阿鏡下個月就結婚了,可錢還沒有著落,你能不能幫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