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齊聲正幾步上樓揪著齊夏果的睡裙把她從樓上拖下來,把她丟在地板上,指著她咒罵,“怎麼?很吃驚?還是像你那個死去的外公一樣看不起我,嗬,看不起我。”被酒精麻痹大腦的齊聲正覺得無聲蹲坐在地板上的齊夏果睜著和夏青一樣無辜的大眼睛盯著他看,似是在控訴。
齊聲正突然怒火中燒舉起一把椅子摔在齊夏果身邊極近的距離,齊夏果被嚇一跳,她從未見父親這樣過,嚇得哇一聲哭出來,邊哭邊叫媽媽,她害怕。
夏青急忙忙從樓上跑下來,看著不知為何生氣的丈夫,還有哭得傷心的女兒,把女兒抱在懷裏麵,驚詫地詢問,“聲正,你做什麼?你嚇到夏夏了!”
感受到母親溫暖的懷抱,齊夏果漸漸止住哭聲,埋首在母親的懷抱裏拒絕看父親。齊聲正看齊夏果不肯看他,更加生氣,拽著齊夏果的手臂要把她從夏青的懷抱裏麵拖出來,齊夏果被嚇怕了,她不敢離開母親,這時候的父親太危險,她用力擺脫父親的有力的手掌,手用力拽著母親的衣服,她不要離開媽媽。
夏青的驚呼聲,齊夏果驚天的哭泣,還有齊聲正惡狠狠咒罵聲充斥著整個客廳,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越發驚悚怪異。
“你現在不清醒,我們明天再談。”夏青抱起齊夏果要上樓,今天的齊聲正太失態,怎麼能這樣對待齊夏果,這是他們一直寵愛的女兒。
齊聲正從鼻子中冷哼一聲,“明天?為什麼要等明天?今天就談吧,你是不是也從來沒看得起過我,我知道,我在你們夏家人眼中就是一條狗,累死累活都是應該的,也是費力不討好。”想起什麼笑得更大聲,“你爸爸該死,他做了太多虧心事,我辛苦半年做出來的調查結果和方案他一句話就否決,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最後幾個字是嚎叫著說出口。
夏青陌生地看著丈夫,從未有過的陌生感,“我沒有看不起你,如果我看不起為什麼還要嫁給你,爸爸也沒有輕視你,爸爸說過你太年輕需要鍛煉,而且爸爸答應把夏景交給你的。”不是一直好好的嗎,而且在此之前齊聲正從未表現過不滿。
“交給我?如果他真的想交給我就不會想要把我派去地方分公司,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費,夏景是我應該得到的,夏景的成功有我一部分的努力,而不是依靠你們夏家,不是依靠你夏青。”齊聲正已經被恨意蒙蔽雙眼,在這刻他的大腦中就是別人的嘲諷說他吃軟飯,是夏父冷淡的眼神,是一紙冷冷的調職通知,是賀敏芝帶著齊賀辛苦生活的樣子,那才是愛他的女人,他應該補償那對母女。
夏青把齊夏果放在地上,走過去試圖擁抱齊聲正,讓他安靜下來,讓這頭震怒的獅子平複呼吸。齊聲正看著夏青要走過來條件反射伸手推她一把,夏青跌倒在地上,手撐在身後仰視著丈夫,“你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齊聲正嗬嗬衝著天花板笑,“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也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是你們把我變成這個樣子,夏青,是你夏青把我變成這個樣子的。”冷冷盯著地上的妻子一字一句說,“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我要的隻是夏景,是站在萬人肩上的高度,要不是你,我不知道今生是否還有機會站在這裏,所以,夏青還要謝謝你,你改變了齊聲正,把齊聲正推上現在這個萬人仰慕的地位。”
從來沒有愛過她,齊夏果八歲,他們結婚這麼多年,一句話就否決所有,夏青相信齊聲正是不清醒的,等他清醒過來就會後悔今天說的這些醉話,不對,醉話是實話,這應該是混話。
“你不相信嗎?你還記得我追你的那三個月嗎,我絞盡腦汁接近你,製造偶遇,你果然不負我的期望,竟然和你父親叫板,你不知道吧,在我們新婚的前一晚,我在別的女人床上翻雲覆雨。我還要告訴你,除了齊夏果,我有另外一個女兒,她叫齊賀,不僅和你的姓氏能組合成孩子的名字,任何女人的都可以。夏青你在我心裏什麼都不是,你隻是夏景,接近你我隻是為了得到現在的一切,現在我得到了,就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低頭對人,再也不用偽裝著生活。”像是說出心裏麵的煩惱,齊聲正誇張地長舒一口氣。
地上的夏青卻麵如土色,她捂著心口的位置急促喘息,似是不相信齊聲正的話,卻又無法反駁,緊緊咬著發白的嘴唇顫抖著身體,這就是她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這就是她認定能白頭偕老的人。這刻的夏青是懊惱的,夏景竟然值得這個男人偽裝將近十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