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裏,士兵隊長特意使用了一個小小的技巧,他刻意的不去提起這個協定,隻是以商量的語氣和索裏交涉,這是一次示好,亦是一次試探。
一個隻會玩戲法的魔法學徒和一個可以輕易毀天滅地的高環法師,在這兩者沒有真正施法前,誰也分不清。
當然,身份同樣是法師的除外。
所以對於不曾接觸過魔法知識的士兵隊長來說,魔法學徒和高環法師都是法師,還是不要貿然做出冒險的舉動比較明智。
思考再三後,他覺得光憑自己一支看門的小隊已經無法阻止法師進城了,還不如將這個身份可疑的法師的信息上報,讓治安官頭疼去吧。
在他與索裏周旋期間,其餘幾個有著豐富經驗的士兵早已偷偷的記下了法師的樣貌,相信就算是睡過了一夜,他們也能把法師的特征清楚而詳細的描述出來。
麵對士兵隊長的提問,索裏眼前浮現出了巴德爾的模樣,沒有多做考慮,便開口答道:“三環。”
“三環麼,好的,我已經記下來了。”就在索裏話音剛落,早早的擺好姿勢的士兵隊長飛快的在小本子上寫下了幾排小字,似乎是在為了索裏之前推脫之用而隨口捏造的節省時間的說辭做出實際行動。
記下了索裏的法師環數後,士兵隊長沒有去糾結這個三環的真假,他接著問道:“那麼,尊敬的多倫團長,您能否告知我們,您的真實年齡。”
被問起年齡的索裏有些警覺,他回問道:“你要年齡做什麼?”
士兵隊長沒有隱瞞:“我們需要去核對多倫先生您原先在王國中的資料。”
聽完士兵隊長的解釋後,索裏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想起那位生前名叫多倫的低級亡靈戰士的樣貌,隨口胡扯一個歲數:“三十五。”
寫完三十五歲後,士兵隊長又輕輕掃過索裏纖瘦的身子,在小本子上跟著記下了性別男。
“還有需要登記的嗎?”索裏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沒有了。”
這一次,士兵隊長很利索的沒有帶上複雜的稱呼,滿麵堆笑的站起身,把邀請信用紅綢帶綁好後,微微低著腦袋,姿態謙卑的把拿著邀請信的雙手舉過頭頂,恭敬的遞給了索裏後,讓開了半個身子,道了聲:“請。”
……
當索裏領著一大隊灰袍人入城的時候,一股子掩蓋不住的屍臭讓士兵隊長都有些受不住的皺了皺眉頭,但他生生的忍住了身體上的不適,一直低眉順眼的注視著這群不知是人是鬼的背影在城中街角消失之後,他才揮手扇了扇周身幾乎要使人窒息的空氣。
“隊長,他們……”一個士兵走上前,和士兵隊長的視線平行,直到那群人再也見不到後,他才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士兵隊長像往常一樣笑了笑,隻不過看上去怎麼都帶著點苦澀的味道,他頗為無力的擺了擺手,拾起桌上的小本子,交給了身後的士兵,拍了拍他的肩,附耳說道:“那些人的身份不明,你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冊本子交給泰尼斯大人,記住,要最快。”
說完之後,他推了一把士兵,看著他飛奔著消失在街角,即便是隔了這麼遠,他彷佛還能從揚起的飛塵中穿透一棟棟的房屋,看到那座巨大而華麗的皇宮。他不知道,那個號稱曆代最英明的國王是不是和自己一樣,正從皇宮中的層層阻隔中看向那不遠處,在廣場上飄揚的獅子旗,為王國的未來做些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