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1章 實體版大結局 (1)(2 / 2)

消息傳進我和黎先生的耳朵裏後,我們都出奇淡定的用短信問候彼此,佯裝若無其事的投入工作,五點半一到,各自回家,回我們的家。

如此相安無事的過了數日,背著我暗中謀劃一切的黎先生終於跟我攤牌了,雖然事先我已經有了預感,但聽他親口告訴我時,還是呆愣了一分多鍾——黎先生要自立門戶。

我說:“我從沒想過你也想下海。”

他說:“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奮鬥目標。”

我問:“下海?”

他說:“是自立門戶。”

我說:“哦,好吧,自立門戶,錢呢?”

黎先生列出一張單子,上麵簡單寫了幾個數字,每個數字後麵都跟了一個人名,他解釋說這些就是現有的資金和投資人,最大的合作夥伴願意拿出三百萬。

我沒理會那三百萬,指著“黎鵬”那一行,問:“你居然拿得出一百萬?”

他樂得合不攏嘴。

我想想私藏的小金庫裏的三萬塊錢,想抽他的心都有了。

我說:“你有一百萬,咱們買套房子,再過幾年,這套房子就價值兩百萬了!”

他說:“老婆,這個時候我多麼希望你是蘇珊啊。”

我不語,抿抿嘴,本想說:“萬一你自立門戶血本無歸了,咱們連這一百萬也沒有了。”現在全都咽回了肚子裏,心道,假如我不讓黎先生試一試,將來多半會埋怨我。從僥幸心理上說,不讓他去做一件事,那件事對他而言就永遠意味著“會成功的,隻可惜沒有做”,既然這樣,我是不是該學一學蘇珊?就算黎先生失敗了,我們損失的也隻是金錢,不是夫妻關係。

蘇珊,是賭神巴菲特的妻子,在巴菲特手裏隻有一萬美金的時候,她選擇讓巴菲特去投資而不是買房子,十年後,巴菲特賺到了人生裏的第一個一百萬,若幹年後,他成為了世界首富。

我不企望黎先生會成為巴菲特,但我願意做一回蘇珊,因為那兩個字在我們中間——夫妻。

幾天後,黎先生向總公司上交了辭職信,總公司高薪挽留,以為這隻是一種要挾的姿態,但黎先生去意已決。很多同事私下試探過我的看法,這說明輿論普遍認為我知道內情,我確實知道內情,但我不願向輿論坦白,對此隻是模棱兩可的說:“哦,追求事業去了吧。”不久,又有了新的傳言,他們說由於我們的關係已經曝光,黎先生是為了我能留下而選擇離開的,這叫無聲的成全。

我笑而不語,覺得沉浸在這種流言中,挺幸福的。

黎先生和他的合夥人拿到了國外一個內衣品牌的國內代理經銷權,不管從價格上,還是設計和材質上看,這個品牌都屬於內衣界的法拉利。好在是現在,倘若倒退十年,它在中國市場可能隻有死路一條,雖然現在的市場也不樂觀。

新品牌入駐,要選擇消費水平最高的城市,最黃金的地段,最高端的商場,租金最昂貴的店麵,聘請最高級的銷售員,一切都要“最”,要讓消費者認為它是最好的,不選它是最傻的。當然,它麵向的消費客戶也是“最”有錢的,也不排除一些不是最有錢卻願意追求“最”的客戶群。同樣,它的“最”也意味著前期將投入同樣“最”級別的資本。

我為了這個“最”擔憂了幾個月,擔心黎先生和合夥人的那幾百萬連半年也撐不到,每個月都對租金賬單,員工工資,公司各項開銷咋舌皺眉。

但我和我的黎先生,一直對這個品牌抱有深深的幻想和期望,我們樂觀的認為,不用五個月就會吸引一批投資商,不出八個月,我們就會占領一部分高消費市場,雖然風險很大,但是前景無限。

可僅僅堅持到第四個月,我已經笑不出來了。

市場是那樣難以攻占,錢是那樣不值錢,我不得不先黎先生一步強迫自己抽離之前的主觀立場,站在客觀的角度去分析,又詢問了幾個朋友的意見,她們都認為我和黎先生的作為就像是初出茅廬的新鮮人,初生之犢不畏虎,以為遍地是黃金,這樣盲目的投入是絕無可能成功的,除非天生行大運。

黎先生曾經突然興高采烈的跑回家五次,每次的開場白都是“機會來了”,我每次都尖叫著撲過去摟住他:“快說,快說!”但是幾天後,我們依然兩手空空。

機會似乎很多,每次都帶來了巨大的商機,但是“那些人”最終都沒有注資,他們選擇了保守觀望,黎先生的自信心便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中消磨殆盡。

我想,假如我隻是黎先生的朋友,或許我還會很理性的告訴他,市場不是那麼容易被攻下的,要將“追求奢華的內在美”這種觀念灌輸給一部分的有錢人也是需要時間的,問題是,我們有沒有這樣的資本撐過最艱難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