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井底人家(3)(1 / 3)

蘭花臉漲得通紅,翻身在喜亮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喜亮脖子一縮,一抬胳膊就把蘭花摟在了身子底下……

倆口子剛剛睡下,就聽外頭看園的黃狗咬了起來。

有人來了。喜亮翻身坐起,拉開窗簾朝外望去。蘭花手忙腳亂的將衣服穿上說,喜亮,是誰?

看不太清楚。喜亮說著麻利地穿鞋下地,來到園門那一看,原來是村上的通信員白光。

白光,有事?喜亮打開了園子們問。

是這樣,村長讓我叫你到村上去一趟。白光說。

啥事?喜亮一愣。

咱隻是個跑腿的,喜亮哥,我真的不知道啥事。白光用樹枝刮了刮鞋上的泥,抬起頭來說。

那好,你先回去告訴村長,我馬上就去。喜亮說。喜亮回到屋裏,蘭花問,誰來找你?喜亮說,村長讓我到村上去一趟,也不知道啥事。蘭花說,和村長說話加點小心。嗯,知道了。喜亮說。

喜亮在村長室見到了王生友。王生友正和東街毛老三喝酒。毛老三見喜亮進屋,拋給喜亮一根煙,笑道,坐,喜亮,上桌陪叔喝一口。

喜亮伸手將煙接住,叔,我就是喝不了那玩藝。又對王生友說,生友叔,你有事找我?

本來,村上早就想找你談了,王生友點燃了根煙說,喜亮呀,大夥對你意見不小啊!

生友叔,大夥對我有意見?喜亮簡直不敢相信自個兒的耳朵,對我有啥意見?

大夥一致認為你白撿了那塊蘋果園,想重新投標。王生友吐出口煙,不緊不慢地說。

啥?喜亮隻覺得腦子嗡地一聲,轟然炸響,手裏剛剛點燃的那根煙掉到了地上,憤然道,一定是有人看我掙錢眼紅了。生友叔,我和村上可是簽了白紙黑字的合同的。

這個嘛我知道。可大夥說那合同沒有到公證處公證,不能算數。王生友將煙蒂扔到地下說,作為一村之長,我得替大夥負責。

生友叔,你不要覺得你是村長就可以唯所欲為,什麼他媽大夥的意思,我看就是你個人的意思。喜亮臉漲得像關公,生友叔,做人別太絕了。

王生友下地打開材料櫃,拿出了一張寫有字跡的紙,拿在手裏說,喜亮,那張合同就在這裏,你看,它就這麼沒用處。王生友說著拿出火機“噗”地一下點燃,看著喜亮說,喜亮,你別太不識好歹。就這麼樣了,過幾天果園重新投標承包。

王生友,你是不是看我好欺,別忘了,這是共產黨說得算的天下,你隻不過是個小小的村長!井底村有你這樣的村長老百姓都倒了八輩子黴了。喜亮指著王生友說。

不錯,我的確是個小小的村長,村子裏的事就我說的算,有本事告我去?我王生友坐家等著。王生友說。

那好,你就等著瞧!喜亮說著重重地將村長室的門關上,走了出去。

外頭,雨下得更猛了……

村長王生友的二小子王永民又結婚了。結婚那天,王生友還借用了鄉裏唯一的一輛“桑塔那2000”將兒媳婦接了過來,據說還錄了什麼像,反正辦得比娶張萬玲時氣派熱鬧多了。各個村,還有鄉裏的頭麵人物都來了,聽說光錢就收了有五、六萬。毛老三是媒人,新娘子是西村馮滿庭的閨女,長得比張萬玲還好。王生友那天當著大夥的麵說,咱不圖蒸饅頭,咱蒸(爭)的就是這口子氣。村民劉五知道了對俊昶說,瞧他王生友那個得意勁兒,他就不知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官,這種人,張狂不了多久。俊昶說,咱一個土老百姓,這官誰當還不是一樣?心裏卻在琢磨:這毛老三在井底村是個人精,平素日也不與王生友往來,這回下了這麼大的勁,肯定是受了王生友的啥好處。晚上,蘭花來說村上決定重新投標那片果園,前幾天村長將喜亮找去,喜亮和村長打起來了。俊昶越發覺得這事兒跟永民的婚事有關。

這事還真讓俊昶說個正著。幾天後的果園投標會上,毛老三以每年上交三千元承包款中了標。俊昶從村上回來就病了,喜亮更是唉聲歎息,好幾回想找王生友拚命,都被蘭花給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