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麼不是,所以加更了……

就算那女子得到姨姨的認可,就算她沒有生什麼歹心,他這屋子,也不是旁人隨意來去的地方。

自己若是吃了這飯,豈不是默認了她此種行徑?

不知為何,史朗心中極是不悅,明明已經解釋過不需要她的照拂,做如此糾纏之事,實在枉為女兒。

史朗瞥了那香噴噴的小籠屜一眼,下意識咽了口唾液,還是“哼”的一聲,扭頭走了。

自己腹中“嘰咕”亂叫不打緊,但這小貓崽兒看起來,是精貴的,是萬萬餓不的的,史朗這麼想著,提了自己編的竹筐,打算去山澗摸幾條貓魚回來。

摸魚這事,史朗當然是從未做過,自己學來編的這個捕魚筐,也是頭一次用。

記得看人捕魚是極容易,無非是在竹筐上係一根繩,將其投在溪水當中,朝魚群多的地方逆向拉動,溪水順魚筐篩眼濾出,將魚網在筐中,再整個拉起。

說起來是簡單至極,但史朗在溪邊忙活了一上午,卻沒有半點收獲,總是眼見魚兒都進了筐裏,可怎麼自己手忙腳亂一扯繩,到手的魚兒又溜了。

早春有些微寒,岸邊大樹枝杈上,僅僅冒了些零星的嫩芽,蔥綠都算不上,最多隻是鵝黃,除了這麼丁點的顏色,餘下全是黑壓壓的幹樹枯枝。

早上未進食,又走了近一裏路,忙到大中午,史朗的內衫都浸了汗,風再一吹,冷得他打哆嗦。

手下越氣越急,越急越亂,魚兒死活就是不上套,史朗負氣地將竹筐一把扔在地上,覺得不夠,又補了幾腳,硬是將筐兒踹得“撲通”一聲,滾了幾滾,落到水中,他才反應過來。

“…呀!”見狀史朗有些後悔,思量著是否應該脫下鞋,褪下襪,挽起褲管上溪裏撈去,就算是不怎麼值錢的那麼一玩意,他也有些舍不得,畢竟是自己頭一次學著編的東西。

可僅僅這麼想著,他又遲遲不敢動手。

男兒家的腳,是極為羞秘的地方,除了自家妻主,旁人是看不得的,若是不小心真給旁人看去了,可是要壞名節的,他還得清清白白的嫁給嶽家姐姐。

史朗左顧右盼,再三確定了近百米內確實沒有旁人活動的跡象,這才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動手脫鞋。

史朗皮膚極白,一雙小腳從足袋中褪出,居然像是上等白玉精工雕成,十個腳趾各個圓潤飽滿,玲瓏可愛,指尖甲麵上綴著點點粉色,極是惹人憐愛,小腿筆直又纖細,仿若輕輕一折,便會斷掉,哪裏有半點鄉野村人的粗糙,那吹彈可破的肌膚,簡直比鎮上的富貴公子,都要來得嬌嫩。

他忍著溪水的冰涼,艱難的淌了幾步,越到河床中間,溪水越深,直到溪水沒過小腿,彎腰時弄得上襟都沾濕了,才勉強捉住竹筐上的繩子。

這一下來還不打緊,史朗卻發現了件不得了的事情。

興許是在水中操作竹筐更為容易,他站在淺溪當中,又試著投了幾次筐,這會兒,竹筐不知道是隨波逐流還是怎的,居然自行飄動,自顧自紮往魚群裏,飄來蕩去,幾番下來,還湊巧抓上來些小魚兒!

已經到晌午,橘紅的暖陽就頂在頭上曬,史朗心滿意足的收了漁具,穿戴整齊,即便衣裳還有些潮呼呼的,也含著淺淺的笑意,慢慢往家走去。

“看不出來恩公長得如此小巧玲瓏,心思倒是出奇的大膽啊。”

史朗剛一離開,就從枯樹頂上傳來一聲嬌俏的感歎。

這會再看已經空無一人的溪邊枯樹上,分明臥著一名身形優美的粗衣少女,若不是她剛才借用掌風,助竹筐漂遊捕魚,隻怕史朗玩水玩到太陽下山,多半也要空手而歸的。

看著恩公遠去的背影,及他那不慎流露的雀躍之情,女子捏了捏耳垂,心情也大好,意味深長地微微一笑。

史朗剛拎著滴水的魚筐進屋,看到桌上冒著熱氣、香噴噴的飯菜時,一瞬間,肚子裏的火就“騰!”地冒了出來,當下立刻跑去庖室,發現早上蒸鍋裏的點心小籠,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