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的臉這麼方?”
“我本來就姓方啊·······”
“是因為臉方才姓方的吧!”
“······”
“看我的臉多圓啊。”
“那你為什麼不姓袁?”
“你說什麼??”
“我沒說什麼····”
“再打我我就告訴師傅了,真的啊,···”
“我真的告訴師傅了,真的啊···”
“嗚嗚嗚嗚,我告訴師傅了,你欺負我。”
天地觀,應該是個道觀吧。香火什麼的不是很多,因為這個名字很大氣的道觀實際上不是很大,悲觀的說甚至有些殘破。但是這個道觀不拜三清,這也是為什麼說它是道觀有點勉強的原因。它的正殿裏供奉的是天地二字,雖然人煙不旺,但是每天香燭不斷,因為這個觀裏還住著一個道士和兩個小童天天祭祀。
東邊廂房裏,道長正抱著一個方臉的小童含笑看著另一個圓臉小童。說是道長也有點虛報年齡了,道長看起來其實還是很年輕的,藍色道袍鬆垮垮的披在身上,多少有點為長不尊的樣子。
道士拍拍圓臉小童的頭說:“元兒元兒,你就是姓圓又怎麼樣呢?再說你師哥的臉,為師喜歡的很啊,方方正正,為師就是喜歡方方正正的人。相由心生,相由心生懂嗎?不要盯著為師看,為師心裏有點發毛。”
元兒聽了之後便不再看師傅了,盯著自己的緋色繡花鞋看,等了一會,忽然抬頭問:“相由心生,師傅,難道,你不喜歡我,你不喜歡圓臉?”
師傅啞然。
好久才說:“我也很喜歡圓臉的啊。哈哈。”
師兄坐在師傅身上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別過臉去,暗地裏覺得師傅真是不止一點點的虛偽。
是年,師二十四歲(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兄,八歲。妹,七歲。
是年,帝星閃爍,司天監跪諫階前言:星鬥混亂,災禍不遠。
次年,帝崩。
邊禍四起。
國境之內,均報有妖孽出現。
國亂,自此開始。
八年後(我知道用八年後三個字跳過很有點不負責任,但是,我還是想讓劇情來得早一點。)
“元兒,元兒,為師想喝酒!”藍衫還是當年的款式,就是道長本人都沒有什麼變化。這個師傅一個人躺在西廂的席子上,仰麵朝天比劃著一隻烤雞腿,一邊喊著要喝酒。愈看愈是為長不尊。
正殿上,一個粉衣女孩正在給香案上的香燭添油補香,聽到這個聲音,眉頭一簇,撩開西廂的簾子,啪地奪下那個張揚的雞腿嗔怒“死了,死了,師傅,這是隔壁劉婆婆的雞,是吧?還喝酒,還喝酒,師兄都到那個酒店當下手了,師兄都跟我說了,酒裏的水都是他親手羼的。你都三天沒去正殿祭拜了。”
當師傅的被弟子罵了一通,也無可奈何的笑笑,說:“也隻今天白天我能喝上酒,吃上肉了。”說著手一指天說:“奈何,天上無聊啊,何似在人間。元兒,嘿嘿,去叫你師兄幫為師羼一壺酒唄。”
“最近師傅你越來越有點神經了。”元道士聽了也沒有辦法,數落著去打酒。
看著元道士慢慢走遠,道長眼神為之一黯,歎了口氣“你們不知道天就是有點神經啊。”
“師兄!”
“呯”一個酒瓶子從方道士手裏掉了下來。“啊,啊啊,師妹啊。你也來喝酒啊?”一邊莫名其妙地打著招呼,一邊捏了個手印,忽然自地上耀出一團柔光包裹住散在地上的碎瓷,隻是瞬息的事情,一個完整的酒瓶突然從地上躍起跳到桌子上,然後再沒有什麼異樣,唯一有變化的地方就是瓶底隱約多了個“方”字。
“師傅又要喝酒了,這次多兌點水。”元道士看到這種景象不以為異,隻是用手指撫著那個方字,一邊嘲笑方道士說:“又玩這種花哨,每次施法之後都留個‘方’字。無聊不無聊啊?”
方道士嫻熟地把元道士遞過來的酒壺灌滿了水,然後很珍惜地倒了一小盅酒在裏麵慢慢搖勻。“師妹,師傅說過,高人得從小事做起,做點有特色的事情留到以後給人家寫名人軼事作材料啊。”
“嗤”
方道士舉起一個藍帶子係的金色鈴鐺說,那這個上麵的“元”是誰寫的?
元道士想要奪過,方道士卻好像未卜先知的樣子早早地把鈴鐺收起來了。
元道士就勢把酒壺奪了過來扭頭走了。腰帶上也有一個藍帶金鈴沿著小鎮的石道一路叮當。
方道士回頭想了想,也換上青色道袍準備回去,臨走之時,念了一聲:“天圓地方。”做了一個稽首,酒店後房裏的一種東西瞬間都擺放整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