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6 對峙與不解(1 / 2)

“我說。”

索斯的視線從報紙上收回來,看著說話的依蓮。她正憤怒的看著索斯,身後是帶著一臉驚訝的維埃拉與渾身顯示著歉意的赫爾墨斯。顯然這位依蓮小姐的怒氣與無理讓可憐的老管家十分失態。

依蓮站在索斯華貴的手織地毯上,眼神帶著一種仇恨的冰冷。“你這個奸商,”依蓮已經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了:“你知道嗎?老娘一直在調查你這個混蛋的經濟案子,後來就調到這個見鬼的憲兵司令部來。老娘知道你小子的屁股不幹淨,你記住你做過的所有見不得光的事總有一天會大白於眾人之眼。”

事實上,索斯本人也知道德爾尼堡的一些警察在調查自己是否犯有經濟罪行。他也知道這位依蓮小姐是調查小組的一名成員,但他相信自己的經曆像教堂裏的小修女一樣純潔幹淨。因為已經被有任何人或物可以證明這個小修女是不幹淨的了。索斯把視線從依蓮的身上挪回到報紙上。

依蓮已經沉浸那種理想主義獻身的高尚情懷中,她帶著憤怒斥責道:“你這個混蛋就這麼草草結案,欺上瞞下,你知不知道上蒼還在看著你的一言一行。維多先生的死你就這麼草草結案了,你知不知道他還有一個五歲的女兒要撫養,你知不知道他還有一大家的家人要靠他生活。你就這樣讓他不明不白的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他還剛從符文島畢業,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他能為這個國家做的貢獻遠勝於你這個蛀蟲!”

索斯努力的把精神集中於報紙上的文章,但仍感覺到依蓮小姐強大的肺活量帶著憤怒形成一道狂風侵襲著他脆弱的精神。索斯竟有一種由衷的讚美感,曼聯主教練老佛爺也就是這樣化身吹風機侵襲那些偉大的七號吧。

依蓮的情緒已經傾瀉到了高潮:“你知不知道你身處於這個國家什麼樣的位置上,你明不明白自己所做的工作有怎樣神聖的意義?你這個一門心思把自己的生命放在虛無之上的騙子。你還算什麼貴族,我呸。你這個混蛋,混蛋,混蛋。你總有一天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依蓮小姐的眼中閃動著淚花:“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嗚嗚嗚。”索斯看著嚎啕而哭的依蓮,心中帶不起一絲憤怒,反而有一種震驚和略微到乃至他自己也覺察不到的恐懼。

這是一種真實的情感,名為恐懼的種子實際上早已經在索斯的心中萌發。達摩克裏斯在自己的頭上懸了一把劍,他在劍下過著驕奢淫逸的生活。索斯的頭上也有一把劍,他的生活建立在他對著世界上一切真善美的東西視而不見上。在索思的哲學裏,真善美不過是一件偽裝。那是一件人類故意編織出來欺騙自己欺騙別人的絢爛謊言。當真善美除去那動人的道德色彩就什麼也不是,隻是一個娛人娛己的謊言。

但當你真正和一個渾身散發著理想的人站在一起時必然會產生一絲恐懼。你在黑夜下無人目睹的殘忍眼神,你心中無人所知的貪婪欲望,你所做的一切即使別人不知道你自己也是知道的。你是否會感覺到一種難以言明的崇高之力正在審視你的靈魂?當有一天為自己曾經做下的罪行付出代價,更多的會是一種對製裁的憤怒還是一種放下包袱的釋然?所以索斯恐懼。他恐懼的不是依蓮所謂的憤怒與審判。而是他的內心深處對於自己近乎冰封的良知的恐懼。

依蓮調整自己的呼吸將炮火轉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萊因哈特:“我的戰鬥英雄,你看看你的手下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你是真的被他欺騙了,還是選擇了裝聾作啞。帝國的軍人之所以受人尊敬就是應為他們是真正的軍人,而不是畏畏縮縮的政客,更不是心懷叵測的奸商。”

萊因哈特還在為依蓮小姐的話暗自慚愧時,依蓮的火力轉向了維埃拉:“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你個肮髒的老潑皮。”說完,依蓮大步向外走去,似乎在索斯的家中有什麼足以令她窒息的氣體。隻留下索斯三人各自發呆。

隔了一會,索斯放下手中的報紙說:“時候不早了,我們可以開餐了吧,赫爾墨斯。”

當機許久的老管家忙不迭地說:“當然,早就可以了。”說完就下去準備開餐了。

索斯故作無事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對另外兩個魂不守舍的家夥說:“行了,我們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