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的柔光籠罩在雪原上,幽藍色一片,雪地上遍布著各類洪荒野獸的足跡,大小不一,淩亂不堪。隱隱地有青色寒光在陰暗處閃爍不定,寒風呼嘯,夾雜著狐鳴,顯得格外淒涼。
遠方的群山裏,隱隱有一絲微光閃爍不定。仿佛隨時會被寒風吹得熄滅,若隱若現。一股寒風吹過山嶺,夾雜著濃烈地血腥氣味,久久不散。
近看之下,隱藏在群山萬壑間,有一小寨,建外一座小山之上。
隻見數百根粗壯的紫楊木圍成柵欄,每一根都是數萬年的古木,單直徑便有三四丈,大部分深埋在地下。全部嚴絲合縫地排列,頂部雕刻著各類靈獸仙禽在吞雲吐霧,宛如活物。柵欄上麵遍布著凶獸地抓痕,不少都是新痕,還有猩紅的血跡和凍結在上麵的內髒碎片。
青楊木雖說是凡木,但是生長了數萬年,堅硬至極,甚至可以被當成一般靈藥,也可以凝煉成神兵利器,眼下卻僅僅當成柵欄,護衛著小寨。
寨門口有兩根高大的白玉支撐住牌匾,散發著霞光,光暈彌漫,猶如光罩守護著整個山寨,仿佛神仙洞府。那牌匾四周雕刻著各類蠻荒凶獸,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跳出,大殺四方。在牌匾上寫著:青楊擎天。
在寨中央,有一座兩尺高的青色石碑,非金非銀非銅非鐵,在月光的照耀下霞光流轉,閃爍著金屬一般的光澤,無形間有一種大道質樸的感覺。盡管在青楊木前近乎微不足道,但有一種特別的神韻,令人側目。仿佛它就是道,這就是法!
青色石碑正麵光滑如鏡,纖塵不染,隻有一個碩大的“楊”字,銀鉤鐵畫,縱然是曆經了無數歲月仍然如新,若不細看真會被當成是剛剛銘刻上的,能夠保留至今仍舊不朽,實在非凡!
寨中都是石屋,家家戶戶為了禦寒抹上了一層厚實的灰泥,屋頂覆蓋住了厚實的積雪,甚至門前的空地上還晾曬著各類寶藥,和那擎天的青楊木與楊字碑比簡直是兩個世界,眼下卻另類地湊在了一起。門前院子門外燈籠的照射下閃著點點銀光。整個村子燈火通明,卻在大山中顯得這樣微不足道。
北國的夜來的早,這個時間早該是進去了夢鄉裏,難得有人願意晚睡,這次居然是整個村莊無人入眠,想必是出了大事。
三更時分,突然從北邊的一間石屋裏傳出了婦人淒慘的哀嚎聲,聲音穿雲裂石,傳遍了整個山寨。
寨中人心性樸實熱忱,這聲音還在寨裏傳播著,一個紅光滿麵地胖子就一溜煙地就從家裏竄出來,四下打望,手裏還拿著一杆漆黑長槍,認準了北麵的石屋,嗖~地一聲就跑了過去。其它屋子裏的寨民也是一樣地反應,老老少少地都各持兵器,一溜煙地跑向北邊的房子裏。一時間家家戶戶養著的大狗小狗犬吠聲此起彼伏,甚至要比那聲尖叫還要瘮人。
不一會兒,北邊的房子就聚集了一大幫各持武器的寨民們,神色緊張,帶著戒備,看著那座石屋。
嘎吱~
一個瘦削老漢緩緩地打開房門,慢悠悠地看了看圍觀地寨民們,又顫顫巍巍地拄著拐杖緩步向前。先到的胖子性子急,看見老漢這副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一個箭步衝過來,蒲扇大的胖手就握住了老漢的肩膀,嘴皮子飛快,道:“咋的了這是啊?你說啊,楊老爹你倒是快說啊,快啊!”
“唔,三胖子不要急,不要急。”一邊說著一邊把右手搭在了三胖子的肩膀上,手上一用力一推就把他推了個跟頭,又整理了一下衣袖,這才用沙啞的聲音不急不緩地道:“諸位鄉親莫急,剛剛的叫聲,是我女兒翠蓮要臨盆了。我一個男人不方便,她丈夫又重傷躺在祠堂那邊。二壯,去把你娘叫過來,三胖子,這麼大的小夥子了還這麼不禁摔,別在地上躺著了,地上涼,趕緊快跑把你姐姐金妞叫過來,她手腳麻利,還聰明。其他鄉親們都散了吧,誰知道今晚會不會還有‘獸潮劫’,都早點回去休息吧。”
聽見是翠蓮臨盆了,眾人這才放下心來,一番噓寒問暖後便紛紛回到了家中,二壯也把母親請了過來,隻有那三胖子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才爬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抬腳要一溜煙地去請姐姐金妞。可還沒邁出幾步,就看見遠處一條玄黃色土龍從南麵衝來,幾息之後便能隱約看見一個帶著圍裙穿著木屐的少婦跑過來,原來是她跑得太快,飛濺的泥土過多才形成了一條土龍。三胖子趕忙一抬胖手,張口大喊姐姐,可姐字剛一出口他便被極速敢來的姐姐硬生生地給撞飛了出去,隻見得一團肉球在天空上留下一道絢麗的拋物線,這時那條“土龍”才停了下來,在石屋門口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裙,溫文爾雅地邁步進入了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