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其未老耶?其將老耶?其已老耶?
這是一個說不清是中年還是老年的年齡。
但是,有時我在心理上還非常年輕。我做出來的事情還常常像個孩子。這是一種非常矛盾的現象。
雖體力、精力大不如前,但老是覺得有許多事情需要“趕”著去做,“趕”得有點疲於奔命。
生命是不是就需要不斷地“趕”?
這本書雖然陸續寫了十七八年,時間夠長的了;但最後仍然是在“趕”中完成的。
今後恐怕還將不斷地“趕”下去。“趕”比我年長的人,最主要的,是“趕”比我年輕的人。這是一個需要以青年為師的時代。
本書除三章正文外,還有兩篇附錄,都是與李漁美學思想有關的文章,或許可補正文之某些不足。其中,《儀容美學》是對儀容美學作為一個新興學科的性質、特點、對象的論述,是本書最後一章《李漁的儀容美學》的理論前提。《〈論李漁的戲劇美學〉後記》,記述了最初寫作的情況,留下對青年時光的回憶和紀念。
還想說明的一點是,本書最早寫出來的部分是十七八年前。過了這麼多年,我的學術思想也有部分變化。但為了保持曆史原貌,我未作大的改動。我想盡量保留下年青時某些雖然幼稚但還不算令人討厭的痕跡。
我誠懇而熱切地期待著專家和讀者的批評。
1996年底於北京寓所
再版後記
這本《李漁美學思想研究》於1998年由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之後,得到學界專家和許多讀者的批評、鼓勵,黨聖元教授和高小康教授還分別在《文學評論》和《文學遺產》上發表了中肯的書評,使我受益匪淺。該書在2000年10月獲中國社會科學院第三屆優秀科研成果二等獎;同時獲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優秀科研成果一等獎和首屆中國文學研究獎。
但是,我知道自己在李漁美學研究中功力尚淺。我常常對朋友說,我的李漁研究隻是“野狐禪”。我時時借用孫中山先生的話告誡自己:“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須努力”。在李漁研究上如此,在其他學術研究上亦如此。世界日新月異,學術日新月異,個人的學術研究工作沒有終點。新的現實、新的形勢在不斷提出新的課題和新的目標,學術研究的對象是個運行著的“活靶子”--它總是不斷往前移動,不斷往前發展。我必須時時加快腳步追趕;然而即使馬不停蹄,追趕得氣喘籲籲、甚至“屁滾尿流”,也隻能爭取不斷“望其項背”而已。
為了慶祝中國社會科學院成立三十周年,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決定再版此書。
這次再版,我作了修訂。本書原有文字雖基本保持原樣(改了某些錯別字,少數地方作了個別字句的調整),但是增加了一篇《讀(閑情偶寄)劄記》約七萬言。這篇劄記是我有關李漁美學問題的閱讀心得,有許多思想是《李漁美學思想研究》所沒有的,發表出來,作為《李漁美學思想研究》之補充,也許不無意義。關於李漁美學問題,我還寫過其他一些文章,如《〈閑情偶寄〉和〈窺詞管見〉》,本是為中國大百科全書寫的條目,先發表在中華書局辦的《文史知識》上,裏邊對《窺詞管見》略作介紹,涉及李漁文學美學的某些內容;再如《李漁評傳》,是應山東大學教授、古文論和文心雕龍研究家牟世金先生之邀寫的古代文論家評傳,概述了李漁的生平和學術思想,對於想簡略了解李漁的讀者或許有些用處--不幸的是,這篇文章在牟先生主編的兩卷本《中國古代文論家評傳》發表不久,這位治學嚴謹、勤奮的牟世金教授,六十歲多一點便被癌症奪去了生命。這兩篇文章的基本內容已經揉進《讀(閑情偶寄)劄記》之中了,這次就不再單獨收入。
從1982年我最初那本《論李漁的戲劇美學》出版,到1998年《李漁美學思想研究》出版,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前社長餘順堯同誌一直是責任編輯。他盡心盡力,一絲不苟,每次編輯完成之後,都給我寫出四、五頁紙的編輯意見。編輯《李漁美學思想研究》時,正值盛夏,我去他車公莊宿舍拜訪,他正在蝸室中一邊看稿、一邊揮扇驅暑,見我來,把他長長的的編輯意見攤在書桌上,用他帶著家鄉口音的普通話逐條向我說明,還不時征求我的意見……此情此景,時隔將近十年,一如昨日。
餘順堯同誌的敬業精神使我欽佩,使我感動,使我尊敬!
謝謝餘順堯同誌以及同他一樣常年默默無聞辛勤勞作的編輯家!我還有幾部書將由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我願意同他們進行良好的合作。
同時我也感謝在我寫作本書過程中所有關心和幫助過我的老師和同誌,感謝所有閱讀本書的朋友。我永遠歡迎和期待著專家和讀者的批評,最好戳我的軟肋,使我有所長進。
2006年立秋後5日。